听说,血族很多人都有枚戒指,可以帮助他们行走在阳光之下。他猜测,该隐之所以能够完好隐藏吸血鬼气息,大约也是托这枚戒指的福。
只是没想到,该隐竟然如此大意,关乎命门的东西就这样毫无防备地交到了他手上。
啧,到底是太傻,还是根本没将他这个主教放进眼里呢?
以诺觉得,有必要给这只小吸血鬼一点教训。
“戒指还不错,戴在中指上,加文有女朋友了?”以诺说着,两手已经捏上该隐的中指,而那里是戒指的位置。
该隐抿抿嘴唇,连忙把手藏到身后,讲话都不由得放大声:“没有,没有女朋友!”说完还嫌不够乱似的,又加上一句:“男朋友也没有!”
然后,磕磕巴巴撒起蹩脚的谎:“是,是祖传的,不是情侣戒。”
说什么也要把这个事给圆回来,要是被误会,他还要不要和以诺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该隐:是,是祖传的,不是情侣戒,以诺你要相信我QAQ
以诺:这种智商的,是怎么杀死自己弟弟还企图蒙骗神的?
☆、第十五章
其实,以诺就是坏心地想逗逗这位始祖,没想到对方比他想象的更有趣,连没有男朋友这种话都讲得出来。
他把纸巾丢进垃圾箱,把人往回带,心情不由得有点好。
该隐被以诺带着量身形,挑布料和款式,整整花了半天时间才结束,剩下的半天又一起买了居家服和几件普通休闲装,顺便给伊凡也买了几件换洗衣服。
回到梵蒂冈时,已经是夕阳西下。广场的方尖碑像一个大型日晷,影子落在五六点钟的位置。
“加文。”走在前面的以诺望着不远处的西斯廷礼拜堂,忽然转身开口:“明天是元旦,天气预报说会下雪。我明天飞往佛罗伦萨,为圣母百花教堂祈愿。你和伊凡若是觉得梵蒂冈无趣,可以同我一起过去看看,佛罗伦萨的雪景还不错。”
该隐愣了愣,是听说圣母百花大教堂每年元旦都会有相应的活动。事实上,元旦这天,世界上很多城市都会有活动。但没想到佛罗伦萨今年活动规格如此高,要红衣主教亲自过去祈福。
“不是工作,是私人行程。”以诺看该隐那表情太过惊诧,忍不住补充一句。
这次去佛罗伦萨与其说是祈福,倒不如说他是过去度假。
以诺从大学起就开始每年都去一趟这个小镇了。尽管出生在梵蒂冈,但他对佛罗伦萨似乎有种难以言喻的情节。仿佛那个地方有什么在冥冥之中吸引着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是一定要在那里才能完成。
该隐哦了一声,不安地抿抿唇。
与以诺相反,该隐似乎从很久以前起,就对这个地方有着本能的排斥。
那是一种……来自上万年前,身体本能的退缩。好似那里住着什么完全碰不得的洪水猛兽,去了就会尸骨无存。
他在意大利这么些年,一直占据着罗马的地下城,刚开始时还因这种畏惧而好奇,但他是个懒的,活着活着也就把这件事忘了。现在被以诺重新提起才记起,在这世界上,除了耶路撒冷圣城还有这样一个令他心悸的地方。
他沉吟片刻,才看向以诺,一字一句问:“虽然知道佛罗伦萨座安逸的小镇,但是以诺,如果在那里出了什么事……”说着,紧张地咬了咬下唇,黑色的眸子映出波光般的清澈来,“你会救我吗?”
以诺一愣,没想到该隐会向他寻求庇护,也想不到佛罗伦萨这个地方究竟有什么不得了的事,能让这位吸血鬼始祖开口求他。但青年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衣角的动作落在他眼里,心下不由得软了几分:他在紧张,还有些为难。这是以诺此刻读出来的信息。
事实上,该隐也觉得自己怕不是疯了,竟然找红衣主教寻求庇护。
但是直觉告诉他,跟着眼前这位红衣主教,可以安心不少。而佛罗伦萨这个地方,他已经龟缩上万年,是时候去解决一下了。
以诺望着该隐,后者的眸子里平静坦然,可放在衣角的手却收得越发紧了。和该隐相处这几天里,以诺已经大概看出他的一些小习惯:越是忐忑就越是平静,越是紧张看起来就越淡然。
等到该隐都快把衣服揪皱了,以诺才缓缓开口:“教会和我自然会做好你和伊凡的保护工作,你不必担心。”
听到回应的青年长长呼出一口气,这才朝他展颜而笑。两颗小虎牙微微露出小尖尖,苍白的脸颊曝在夕阳下,堪比莹润洁净的玉石。
*
夜里,该隐收拾好明天要去佛罗伦萨的行礼,看看时间已是临近十二点。此时门外已经没了响动。
他悄悄开了下房门,看到楼上完全熄了灯,这才走到回到自己卧室,脚尖一点便化成一直扇着翅膀的蝙蝠,朝窗外的罗马城飞去。
过了台伯河,他看看四下无人才又幻回人身。远远的便有一只乌鸦叼着金属面具迎面飞来,该隐朝乌鸦懒懒招手,那面具便直直掉落到他手上。
带上冷硬的金属面具,该隐整理几下衣袍,这才朝卡莉小姐的寓所走去。
然而,这次却和上次来的光景大不相同。那地下石室的门刚刚打开,该隐脚才踏上第一个台阶就忽然被一阵风裹挟着,直直掉落到地板上。
撑着地想要起身,就听到耳边响起一声严肃的“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