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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2 / 2)

直男长河表示被闪瞎眼……

第21章秋祭变

每年的十月十六这天对于王朝所有的人来说,都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据史书记载,这天是曜帝推翻旧制开辟新王朝的日子,蒙受前人庇佑的后世子孙为了纪念他,便大笔一挥将这天定为祭天祭祖的国祭日。

自入十月,当朝的后世帝王需在国师的照望下,沐浴斋戒整整十五日,然后在十六日那天,现身于气势恢宏的太庙中,与相拥而来的全城人民一同为来年焚香祈福。

屹立了近千年的太庙装潢宏伟大气,左边的偏殿之中供奉的乃是一些于江山社稷有功的贤臣良将,右边则是当朝皇室子孙以各人的一枚心头血所制的长明灯,而正殿中只供奉着一个人的牌位——曜帝柏远。

然而这是年少时谢玄在授课之时告诉他们的,夕照却觉得他的这位祖先就如同他传奇的一生一般,连死亡都是个迷。史书中也并未细说,“帝特令立无字之位,留待至夜,左右久不复闻其声,遂举国哀恸。”因而一千年后,他的灵位上一直没有字,甚至没有刻下自己的名讳,就好似从未想过流芳后世一般。

案上一段孤零零的牌位在地上投射出一条漆黑的暗影,夕照若有所思地盯着这方大得能留下两人名讳的牌位。

那时候的曜帝在等谁呢?一千年后已然没有人能回答出这个问题,所有的人和事早已消失在历史洪流中。

太庙台上梵音阵阵,景元帝一身整齐龙袍,手执一柄沉水檀香,高举过顶,祭天地日月,祀神鬼万物,保来年风调雨顺,佑王朝国祚延续。

伫立在景元帝右侧的谢玄墨袍华衣,神情冷淡,面色肃穆,眸中一片空澄,而所有的皇子则一身金冠蟒袍在屹然端坐于景元帝左手侧的太椅上,神色凝重,目光如炬。

景元帝随着谢玄的指引念诵出的一大段祷文让人昏昏欲睡,夕照费了不少的努力才压抑自己拿出扇子把玩的冲动。

抬眼望去,景元帝的身后伫立着两个的贴身侍卫,此刻正兢兢业业地低着头。他朗声高诵了一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台下的群众都随着他的刚落的话音欢呼起来。

衣袖下忽然被人轻轻拽了一下,夕照微微偏过头去,就听见一个疑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七殿下,能告知您非要我跟着来的原因吗?殿下请恕我无礼,但周围的氛围确实不太让人舒服……”

四周烛火葳蕤,空中熏染着不知名的沉香,然而侵入心魄,梅三弄揉了揉鬓角,眨了眨眼,才勉强支撑住有些溃散的精神。他心下也奇怪,这位七殿下在秋祭的前一天忽然带着琼华的命令出现在百花楼,硬是以一万个理由邀他一同来参加秋祭,也不知道卖的什么关子。所幸王上什么都没有说,便点头放行了。

不舒服?夕照思索了一番,不动声色地挑开话头宽慰道:“许是你太过谨慎了。你先靠在身后的碧柱上休息一会,趁人不注意再出去透透气吧。”

似有所感的望舒依稀听到些什么,隔着好几个人有意无意注意起这边的动静来,梅三弄隐藏在□□下清秀的面色霎时苍白,还想再解释些什么,却只得怏怏闭上了嘴。

与此同时,自己的衣角又被人扯了一下,夕照扭过头去,对上的却是琼华凝重的眸子。琼华微微冲他挑了挑下巴示意,夕照也蓦然收回思绪,顺着琼华的视线望去。

“……也当着王朝诸位先祖的面,朕决意公布属意之人。”景元帝双目微微眯起,面上浮起一派慈和之色,视线在夕照的身上停留了一会——似在打量着自己倾半生心血塑造的精心力作。

……还嫌他身上的仇恨不够高吗?夕照心下一惊,愕然的视线飞快地略过谢玄与景元帝,然而前者没有给过他一个眼神,后者则是意味深长地冲他笑着。

景元帝清了清嗓子,正欲喊出夕照的名字,忽然感觉身体猛地晃了一下,还未反应过来之时,离他最远的一个碧柱,忽然直挺挺地冲着他的天灵盖压了下来。

甫一落地,烟尘飞散,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一阵地动山摇。宫人们炸开了锅乱成一团,像一窝蚂蚁般向四面八方溃逃,侍卫们则艰难地开始维持秩序,夹带着惊恐凄厉的喊声。

“父皇!”长河厉呵一声,想逆着人流向高台上窜去,却被挤得在原地动弹不得,气得心急如焚的他也顾不得身份连爆了几句粗口。

方才变故发生之际,谢玄就伫立景元帝的身旁,虽然对谢玄的身手有一定了解,但是琼华仍然也有些担忧地望着高台的方向。

周围无数的声音冗杂在一起,灌入耳中仿佛要撕裂脑袋了一般,梅三弄苍白着嘴唇倚靠着柱子,抑制着不让自己继续颤抖。然而下个瞬间,他就觉得面上一凉——有冰凉的茶水顺着自己的面颊滑了下来,一点一点融去了面上的伪装。

诧异的目光在夕照还握着茶杯的手上略过,转到梅三弄身上之时,已然变成了震怒,长河惊怒交加地想来捉人:“梅三弄,你怎么在这里?!”

“啪——”原本还不动声色饮茶的望舒乍一听到这句话,面色大变,右手紧紧地扯住长河的袖子,茫然四顾,“梅梅?!他在哪?!长河,他在哪?”

正殿头顶上的天花板因为失去了两根碧柱的支撑竟然稀稀落落地塌了下来,夕照折扇一扬,挡住了长河突然的发难,随即瞥了长河一眼,轻飘飘地丢出一句“五哥,凡事都分轻重缓急。”便眼疾手快地拉着尚有余悸的琼华与面色不虞的梅三弄拉出了正殿。

梅三弄本随着夕照出了正殿,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人莽莽撞撞地跌落在废墟之中,双手不断摸索着四周的往外跑的人,面上被灰尘熏染成一片狼藉,嘴里还念念有词着:“梅梅!梅梅你在哪?”

凭借往年记忆,望舒跌跌撞撞地摸索到了夕照原来的位置,正茫然欲开口轻声唤着梅三弄的名字,忽然觉得一阵大力袭来,自己落入一个久违的怀抱中,耳边同时响起一阵力拉崩倒之声与一声仿佛来自天籁的咆哮声。

梅三弄护着他在土堆里滚了好几圈才缓冲过来,他望着地上一片狼藉的先人牌位,不管不顾地吼道:“你疯了吗?不跑等死吗?”

而望舒却是心有余悸地用力回抱住他,心脏因为大起大落失而复得而剧烈跃动着,他嘴唇发抖,颤着声喃喃道:“我不知道你也在——你没事就好……”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还能站起来吗?”梅三弄咬着唇,勉力想将他扶起来,却感觉自己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嘴里漏出几声□□。

“梅梅,你哪里受伤了?我马上就背你出去。”也顾不得自己面上的灰尘,望舒摸索着站起来,毅然俯下身。停顿片刻,仿佛是想起什么一般,望舒冲他露出一个令人心安的灿烂笑容,一如初见:“我愿意做你的腿,你愿意屈尊当我的眼睛吗?”

我愿意做你的腿,带你走过四季花开,你愿意当我的眼睛,陪我看尽尘世沉浮吗?

尘埃飞舞之间,梅三弄覆上他宽厚的背,捂住自己痛得生疼的胸口,用力点了点头,可惜望舒没有看到。

在这一场动荡中,原本修缮许久的正殿与祭天的高台,连同曜帝那尊无名的牌位一起,一同化为一抔黄土。琼华后怕地盯着化为灰烬的高台,扭头轻声问夕照:“这就是你要借梅三弄的原因?”

夕照点了点头,悄然道:“刚回来那阵子,如晦曾去过二哥府上取寄放在他那边的鸳鸯茉莉,注意到他用以养花的土壤与平常所见不太一样,便留了个心眼带了些回来。果不其然,其中夹杂着不少能引起爆炸的硝石——而今天恰好是个动手的好日子。”

满盘皆输,只为一人。只有梅三弄在,望舒才会投鼠忌器,迫不得已放弃全盘计划。两人的视线默契十足地相触片刻后,又分开。

“夕照!”沉思中,忽然背后传来一声怒喝。惊魂未定的景元帝在谢玄和身后两位贴身侍卫的护送下,总算有惊无险地撤到了院子里。他甫一见到夕照眼里沉郁之色,便气不打一处来,声音也沉了几分:“照儿,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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