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巨巨冷不防全身一紧,不敢继续挪瑜,难道真被他这脑洞大开的写手巨巨给猜中了?
不是吧,不是吧,冰哥你刚才明明说你活了很多年是吧,那沈清秋也肯定死了几百年了啊,人都成灰了你这仇也记的太持久太执着了吧,你爹我是最后将你塑造的偏执黑暗了点,但你也不用跟着我放飞的那么变态啊。
洛冰河一言不发,他也一直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过来这个世界。
他上辈子活的太久,正如他所说,活得自己都厌倦了。
就算青梅竹马,但宁婴婴还是走了;虽说手段恶劣比起爱他,更感兴趣的是后宫争斗的纱华铃,最后战死;高高在上拒人千里的柳溟烟,十二峰没落以后更是对他不屑一顾;知道自己是杀父篡位后,小宫主出走,二人最后反目成仇……
那些口口声声说爱着他的女人,那些他可能曾经说爱过后来又虚心假意继续说爱的女人,痴嗔贪念,爱恨别离,随着岁月,红颜最后归为了尘土。
所有的仇人被踩在了他的脚下,所有的人对他俯首称臣,所有的财富归他所有,所有的权势为他所控,呼风唤雨,指掌天下,无所不能。
除了那些女人,还会有更多的容颜娇色前赴后继,他们讨好着,谄媚着,娇笑着,跪在他面前求欢。
那些以前得罪过他的仇人,叫骂着,求饶着,痛哭着,忏悔着,跪在他脚下求他放过或求着速死。
仇人,女人,两界,最后,几乎所有的人或事,都不过成为了他魔君数百年的记忆里的一部分,甚至成了空白。
天下可能玩腻了,终于有一天,身边一堆人如往常匍匐呼号万岁,他竟觉得周边寂静如死,后宫不知道换了多少波绝色红颜,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居然找不到一个能说上话的人了……
他以前认为不老不死是上天对他的眷顾,现在,有点抗拒。
直到一个跟他长了有五分像的人带着人闯进他的寝殿——夺权篡位。
对,连这篡位弑君弑父,也不知道是他这漫长岁月里的第几波了。
他手上都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还有不少所谓的血亲。
那次,他毫不留情的一脚踢翻这个孽畜,很少说脏话的忍不住脱口一句“小畜生”,随即想起什么,气急之后,又忍不住莞尔。
那次,他倒是大大方方的将玉玺扔在了被他踩在脚底,脸色惨白一脸认命名义上的“儿子”身上,然后踏着皇城里成千上万满地横七竖八,支离破碎的尸体,卷着浓烈的血腥之气,大笑着施施然拖着一地血色,离开了这个彻底厌倦的地方。
江湖,庙堂,他洛冰河最后活在了世人的传说里。
苍穹山派自被幻花宫溃败之后,随着岳清源身死,其他峰人团结却仍然撼动不了他半分,随着前人的或死或登仙,江湖地位自此一落千丈,十二峰已作鸟兽散,到如今,已经消失了多年,小门小派在山下林立,但基于众所周知约定俗成的原因,都不敢上山立门户。
眼前的山峦起伏有些记忆里的熟悉,洛冰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游历到此地。
上山的时候有人拦过他,说这里厉鬼很多,从来就没人敢上来,以前有人不信邪,带人占着前门派的地儿,一夜之间全死光了。
他嗤之以鼻,我行我素继续上山。这柴夫所谓的夺命厉鬼,其实就在眼前,始作俑者的他有何好怕的。
柳溟烟听了他所为,曾笑他,若是放不下,又何必当初。
宁婴婴离开时惨笑,曾问他,若是放的下,可还能做回当初?
天下起了些小雨,洛冰河抬头,努力的回忆,微微细雨零散的落在了他的发丝跟衣物上,放不放下又如何,他发现自己已经想不起那些女人的面容了。
收回目光,低首环顾,瞥见一处坍塌了的墙角,似乎有一抹尤为突兀的绿。
心间忽然一动,一个应该忘却的名字差点脱口而出!
当年一把火烧的太狠,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是断壁残垣,四处焦土,土地裸露毫无生命迹象。偏偏一根细竹艰难的从几块巨石的缝隙中冒出了几寸,在这初春季节,脆弱,而坚韧。
长得那么点大,真是难看,不知道会不会又被哪个饿了的野兽给啃了。
洛冰河有些索然无味,但又忍不住不知不觉盯了那节嫩竹许久,一个人,慢慢的浮现在脑海——身形,修长;外袍,淡绿;气质,修雅;五官,俊美;言语,刻薄;眼睛……没有他!
雨下了一小会儿便停了,模糊的身影像是被剥开了周边云雾,洛冰河头痛欲裂!
沈清秋!
沈清秋!!
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偏偏是你!!!
为什么总是要拒绝我!!!!
洛冰河明明内心想驱逐出去脑中的人,偏偏下意识提醒自己不能就这么放过他,纠结反复,脑海里想忘却的面容反而愈加清晰,活灵活现!
他一脚踩在焦石上,暗自镇定,心中却不甘的咬牙切齿的差点喊出名字,渺无人烟的山上,忽然有人试探性的在身后喊了他一声:“洛冰河。”
如风吹过竹林沙沙清灵的声音,有些久远的熟悉,但连名带姓轻柔的唤他,却如此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