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都为楚国敲响丧钟。
刘华歆在并冀两州来去自如,部队壮大到近五万人,这里面有招降的楚军,还有鸡鸣狗盗之徒,岑立将他们划分归类,优待降军,给予和赵军相同的军功奖励。但是这也给岑立本身的部队带来极大的压力,粮草供应严重不足,军营时不时有殴打现象。
岑立捏了捏眉心,看着台下三万俘虏,就要下令将其坑杀。
贺知年在他张开口的同时爬上高台,哭着喊着王病毒发癫狂。
台下的俘虏都松了口气,宣判他们死刑的人已经走得不见了踪影。
——
“你骗我?”
岑立跑回马车,却看到王病端坐在车内,抱着手炉,说:“你要学霸王项藉坑杀俘虏?”
岑立钻上马车,搭着他的手腕把脉,皱起眉:“你骗我?”
王病一眼不眨地盯着他。
岑立想伸手到他肩后搂住他,可又鬼使神差缩了回来,像个做错事等被父母责骂的小孩,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羯狗跟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没多的军饷去喂饱他们,我怕他们饿着会叛变,还不如杀了一了百了。”
王病以从未有过的严肃口吻说道:“你难道不想兴仁义之师吗?”
“我是想的,可是没有办法。”
“你这样做,会遭后世史官口诛笔伐的,先别杀,听我的,我有办法,他们是俘虏,吃不得,也不能派去杀羯人。你不是说军饷开支巨大,积粮不够吗?那就让他们去好了。”
岑立似乎拨云见月般明朗起来,激动地说道:“你是说…”
“洛阳虎牢关附近都是山,过了重关,往西是洛阳,东有开封,南为嵩山。战线拉长,军队壮大,庄明尘的运粮部队固然解决不了需求,但我们已经深入中原之地,抢粮这一事,也不是做不得的…圣人说过,‘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
“去年洛阳粮仓见底,我听说崇延为伐梁下了征粮死令,在民间强取豪夺,倒是为我们做了嫁衣。”王病笑了笑,估计他是懂自己的意思了,又把话题带回来,“我骗了你,你惩罚我吧。”
岑立就像个困在黑暗的囚徒突然看到曙光,把他抱了个瓷实,说道:“阿晴,我懂了。”
让俘虏去抢粮,他们一定知道粮仓在哪,抢得到是给他们口饭,还给他们立功的机会,若是抢不到,人死了,跟岑立无关,这是一举两得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