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病说话从来都是平淡从容的,不矜不伐,他经常笑,真笑假笑都情礼兼到,却是头一次对韩匡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话。
韩匡犹如被人当头一棒,朦胧的双眼蕴满情丨欲,看到王病悲愤委屈的表情,那一句话仿佛化成刀剑在一片片削他的心脏。
刚刚挣扎之际,王病的衣裳已经凌乱,露出一截白皙的肩膀,上面爬满了可怖的伤痕。
虽然王病手快把衣裳拉了起来,却还是逃不过韩匡的眼睛。韩匡连手都在颤抖,想要去触摸眼前的人,又想起刚刚自己头脑一热做的混事,那只手就停在半空,慢慢握成一个拳头。
“我……公子…”
韩匡是个直肠子,不懂得掩饰心里的想法,此时他若是道个歉再嬉笑几声,依王病的好脾气此事也就就此揭过。可是他已经一分不差地把内心的焦急和后悔表现地淋漓尽致,甚至连身体都在听从内心最真实的指导——他想要逃。
这样的王病,怕他吼他的公子,他宁愿死也不想看到。
王病现在脸上就写着害怕和恼怒,韩匡根本就不敢碰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后,竟然就转身走了。
留下王病慌乱地整理衣裳。
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个选择,将会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悔恨的事情。
“公子……”一名老仆人看见落荒而逃的韩匡,他跟韩匡久了,第一次见这样的韩匡,便担心问道:“公子,天黑了,你要去哪?”
韩匡看都不看那人一眼,闷头道:“备马!”
骏马绝尘而去,不远处站在阴影里的人,压低了斗笠,转身走了。
“韩都尉?你怎么来了?这么快吃完饭了?”
郡衙中,张闵刚从牢狱里出来,竟见韩匡黑着脸走进来。
“我说你怎么陪你府上的贵客吃饭的?宴会固然重要但是贵客也不能怠慢了是不是?你不用……”
韩匡竟然看都没看张闵,就这么越过他走进牢狱里。
那样的韩匡,张闵只在他杀人的时候看过,仿佛只看他一眼就会被定住,只能乖乖等待他来取自己的小命。
张闵不知道他撞了哪门子邪,为保人质安全,只好赶紧跟在他后面。
所幸韩匡进去后也没闹出多大动静,就是随手捉了个匈奴人喂了一顿鞭子。待鞭子打完,韩匡也就清醒了些,看到张闵站在一旁盯着他,朝张闵行礼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