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错。”岑立一直静静听着,直到肩膀传来湿热的感觉,与他心灵相通般,道:“江启明的死,跟你无关。”
当时被派去切断大梁粮道的,是刘凌。
“我若不把他换去守粮道,他就…咳咳咳咳,他就不会死了…”王病浑身剧烈颤抖起来。每次想起被人推倒墙壁活埋的父亲,都像经历一场生不如死的酷刑,可江启明的死更让他心痛,他永远也忘不了江启明被庾龚槐刺了几十剑还笑着看他的样子,甚至做梦都会把江启明臆想为找他复仇的恶鬼,在烈火中伸出手笑着将他拉进另一个世界。
岑立听得王病的笑声,知他什么处境都笑得出,心脏狠狠纠了一下。王病道:“他是除了我爹外,第一个对我好的人,很好笑吧?呵呵,那么大的家族,在我眼中,比不上一个认识几天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一点都不好笑。”岑立看着看着从窗户射落进来的晨曦。
白昼已至,新的一天,会有什么等着他们?熬尽这一生,最终枯骨可有人敛?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
翻越关山,你是我的归宿。
——
天一亮,孙离从家中去到城楼,高悦早等着他,一见他来,立刻狼狗一样扑上去,压着孙离打滚,坐在他腰上,挠个不停。
孙离笑出泪水,喘息不止,好说歹说地求饶:“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高悦,你听我说,等一下!我好像惹上大事了!”
碍于太子的脸面,孙离说得委婉。高悦腰杆挺直坐姿端正,面若寒霜,不动如山,许久后才反应过来,下巴几乎脱臼,指着孙离,啊啊啊大叫:“你你你你你你……”
“你未免太迟钝了吧!我什么我!”孙离扶额。
“好你个孙离!你敢…你敢……你敢…”高悦气得脸红脖子粗,狠话说不出口,只扑过去骑在孙离身上,像头饥渴的狼张牙舞爪就要捕食。
孙离嗷嗷大叫拳打脚踢,高悦脱了靴将他双手轻轻踩住。
“娘的!你有没有听懂我说的话!高悦!!住手,你个王八羔子的!!!”
孙离只是个养马的,哪里是摆弄机关整日和将军插科打诨的高悦的对手,转眼就被治得服服帖帖,只剩一张嘴可以咬人。
“你知不知错!”高悦第一次生这么大的气,平时对孙离唯唯诺诺的小狼狗现在变成疯狗,任凭孙离怎么骂都不放过他。
孙离:“你他娘的!你这只蠢狗!下去!啊!”
孙离受伤的手被他踩了正着,血浸湿布条,高悦癫疯状态下什么都顾不上,只想把孙离狠狠压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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