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病忍不住笑出声,道:“我从小就挺招小动物的,是我异于常人,你别放心上。”
“挺好。”岑立心想:回头煮顿鱼汤喝。
王病以为岑立找他有事,正要起身穿靴,岑立却道无妨,还同他一样坐在鹅卵石上,光着脚丫拍打水花。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王病试探地问。
岑立十分孩子气地用力甩腿,溅起长长的浪花,“无事。待一会便走。”
王病:“如果有我可以帮得上……”以前岑立做什么都会找他商量询问意见的。
“没有!”岑立打断他,“你在这待着就好。”
在汝南的时他去韩匡那套情报,结果被刘隽劫走了,前些日子和他同去城楼找公孙曹,之后便出了贺知年一事,差点被人废掉双腿。岑立现在哪敢再让他知道一丁点外面的事,只恨不得把他锁起来金屋藏娇了。
王病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脚趾头又传来瘙痒的感觉,是那些去而复返的金鱼,又在吃他的脚趾头。
岑立:“它们怎么都只吃你不吃我?”他不开心了,脚伸过去要赶走那些讨厌的鱼,可是金鱼似乎吃得正酣,理都没理一下,继续专心致志地咬着王病的脚。
“可能……我比较好吃?”这话一出王病立刻就后悔了,正要再做其他解释时,岑立竟一副“没错就是这样”的表情,“嗯”了声,还笑了。
“……”王病心想这些鱼怎么不把我拖进水里直接淹死算了。
岑立看着有些窘迫的王病,心里像被只爪子挠了一下。如果可以,真想和他就这样安静待着,那样,连青葱草木、花鸟鱼虫都会变得有趣起来。可惜,总有那么多的事,只能想。
岑立抬头,享受阳光的沐浴,舒服地闭上眼睛,睁开,左手覆盖在王病的右手上,低声说:“王晴,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敢跟你说,我怕你难过,更怕你会…讨厌我。”
他声音越来越小,王病听不清楚最后一句,但直觉和岑立的表情都在告诉自己,这件事一定非常重要。
王病柔声安慰他:“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岑立得他这句话,眉头皱得更深了,像个行走在独木桥上的盲人般小心,惊心地说:“去年在洛阳…我在赵国军营里……看见过你,后来…你别多想!我没有害人!真的!我一直怀疑崇延有造反之心,苦于没有证据,就偷偷跟着军队,想找机会揭穿他……我…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些陈年旧事,你别难过。”
王病淡淡道:“……你那时应该还是太子吧?”
“你…会恨我吗?”岑立只敢看他们交叠在一起的手,从没觉得自己离生死审判如此之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