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病是真睡不着,刘辉业的话时时在耳边回响,那双手似乎还掐在他脖颈上不曾离开,闭上眼睛,岑立临走时看他的眼神、和他初遇的酒楼、在汝南郡喂自己吃荔枝的样子,那一夜的耳鬓厮磨……走马灯式在眼前浮现。
“他是太子,你不该高攀他。”
“你是梁人,你最大的错让他爱上你,你不知道…我们一族的人正受着怎样的苦,有多希望他回来带领我们重新站起来,可是他心里只有你!”
“他根本不想复国,他只想把那个少年带回来,博你一笑!他以为我都看不出来吗!这就是你的错,你的罪!”
……
“你亲口答应跟着我的,就一辈子都要跟紧的,是不能让我一刻看不到你的那种跟紧。”
“我什么都不用你做。你只要在我身边就好。”
“不管你是破相还是不能走路,我都不会不要你,因为这些,根本不重要!”
……
王病替已经睡了的贺知年盖好被子,看着锦帐入神。他现在别的事也做不了了,似乎被困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牢笼里,断了与外界唯一的联系。
谁来告诉他,他该怎么办…
——
公孙曹看着火光照耀着血迹斑斑的道路,看傻了眼,直到身后的士兵唤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眼前死的是他一百名士兵,还有莫长和。
良久,公孙曹才艰难地开口道:“灭火。”
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死人是不会开口的。
公孙曹在被马踩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扯下一小块布,那是莫长和的衣裳一角,攥紧了收进胸里,道:“你们留下,收敛尸体,运回衙里,再看衙里那些匈奴人如何,看完回城门口向我禀报。”
说完,公孙曹翻身上马,照着路上的血印跟了上去。
“哥哥,是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