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珏,你可愿信我一次?”
安珏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看着他,看着他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面前,看着他郑重其事的将自己的手按在他的胸膛上,看着他用那双极尽温柔的潋滟水眸盯着自己,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会信你,护你,与你共度此生,你可愿信我一次?”
“好。”良久,他才听见自己虚幻飘渺的声音像是受了蛊惑一般这样答道。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宣璟就无力的松开了紧紧抓住他手腕的手,再也站立不稳一般,膝盖一弯,直直的往他怀里跌了过去。
“来人!”安珏手忙脚乱的接住了他,一边把人往床上抱,一边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我在!怎么了义父?”一直守在外面的安迟风立刻探了半个脑袋进来问道。
“去把大夫请过来。”安珏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噢,我这就去。”安迟风好奇而又担忧的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宣璟,应了一声,就立刻风一般的跑走了。
“我没事。”宣璟笑着任他把自己抱回床上,轻声道。
安珏皱着眉头看着他几乎快要被鲜血完全渗透的雪白里衣:“这叫没事?”
宣璟像是怕他担心,又满不在乎的笑着安慰道:“还好,不疼。”
他这句话一出来,直接把安珏给说得愣住了。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宣璟应该早已不会再是那个被热水烫一下都要哀嚎半天受不得一点委屈的矫情幼童,可在他从前在祁耀做将军时听过的那些为数不多的关于宣璟的传言中,这个人不该是现在这副样子的。
一个深受皇帝宠爱早早就封王的皇子,天下人口中目中无人喜欢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受了重伤绝不会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说着“没事,不疼。”
联想到宣璟这次步步为营给自己设套的事情,安珏的神色愈发的复杂了起来。
他们分别的这些年,宣璟一个人在邛菀,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怎么了?”宣璟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且眉头越皱越紧,不由得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不会好好说话?”安珏收回思绪,忽然问道。
“啊?”宣璟被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问得有点懵。
“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安珏指了指他还在渗血的伤处,剑眉几乎要拧成一个疙瘩:“就为了诓我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