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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他喉间梗着极低的模糊声音,随风散去。

南雪送信之后就赶回来,一直黏在沈庭央身边。

刺史府只剩下仆人了,人们整日里只见白衣少年身边伴着一只雪白的海东青,以及一名紫袍的英俊剑客,进进出出,竟一日比一日消瘦。

宁州的事务暂且由燕慕伊和调来的燕云军掌控,沈庭央留在府里查兑三年内宁、青、永三州的兵丁征召、田亩和人口等登记额,往复两遍,得出了几个数。

桓氏敛财的手段很大胆,也很隐蔽,三地人口和耕地上报数量明显偏少,征税时地方州府扣留钱粮可占入库额的一到两成。

沈庭央提笔,废了两稿才写完密奏,誊抄三份,封了火漆印,命三名御卫从不同路线送回京城。

奏折刚送走,京中谕旨也正巧下达。

皇帝似乎估摸着沈庭央忙得差不多了,又恰好找不到合适的可用之人,便要沈庭央去往漠北一趟,以金令为凭,押送西北驻军的一名将领南下。

此事也并非胡闹,边境驻军从二品以上将领,是不能轻易削职监押的,须得皇帝亲下谕旨,或有金令丹书为凭。这点规矩也是历代吃的亏攒下来的,军政大权彼此留有制衡余地,才不至于在危急关头出乱子。

沈庭央一口气没喘匀,便命人牵马来,自己亲自动手,利索收拾好行囊,便要出发了。

燕慕伊得到消息赶回来:“等等,我陪你一起去。”

“不是人手不够么?”沈庭央问。

燕慕伊:“燕云军跟来三名副将,有他们在就没问题了。”

沈庭央就点点头。

燕慕伊同他离开宁州,一出城,道:“青州溃堤,大雨不止,恐怕要闹疫灾。”

“杜广一个人肯定顾不过来。”沈庭央犹疑道,“陛下知道了么?”

燕慕伊点点头:“你这两日一直闷头忙着,就没跟你说,金陵已经派了人来,随时准备应对瘟疫。”

“青州是黑瘟疫最早记载的发生地,必须严防死守,如今江北三州刚折腾完,地方官镇不住,朝中派人还好些。”沈庭央蹙眉道,“我心里还是不踏实。”

燕慕伊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止了口,安慰道:“瞧你这阵子憔悴的,既然顾不过来,就别想了,金陵派来的人靠得住。”

沈庭央确实太累了,也没问究竟派了谁来,集中精神骑马赶路,与燕慕伊日夜兼程往漠北去。

西北军驻地位于一片险峻关隘上方的平原,到那里时,壮阔的霞光铺满天际,人和马立于原野尽头的峭壁边,渺小无比。

沈庭央久久望向西方,辽远的风混着阵阵豪迈歌声传来,海东青翱翔于苍穹之上。

“苏晚……”熟悉的嗓音比从前低沉许多,喜悦而小心翼翼地唤道。

沈庭央回过头,见云炼身披黑色铠甲,在马背上望着自己,英朗的五官深邃,整个人成熟稳重多了。

“云世子。”燕慕伊问候道。

沈庭央难得开怀一笑:“云炼,不是小孩子了。”

云炼攥紧缰绳,目光热烈,却克制得恰到好处,对他微笑道:“走,跟我回去吧。”

西北驻军大营内,夜色一至,火把星星点点绵延百里,云炼带路,沿途将士纷纷行礼问候。

“云追舒他们都很惦念你。”沈庭央笑着道,“过年回去一趟吧。”

云炼侧过头看他,温和地道:“好。”

他长高不少,已经比沈庭央高出一大截,身穿铁甲,五官线条本就硬朗,此时更具凛凛气势,可目光极其柔和。

“那将领犯了什么大错?”沈庭央手持金令,与西北驻军最高将领见了一面,验过谕旨和令牌,随云炼前往营中关押犯人的地方。

云炼持火把为他照路,解释道:“通敌罪,他的家眷落入西域驻军手中,私底下已经透露不少消息出去。”

沈庭央一路畅通无阻,交接后押出犯人,换到另一间单独牢房,等待随他们踏上回程。

燕慕伊环顾一周,道:“听闻这边的烤羊味道不错。”

云炼笑了笑,对身旁亲卫吩咐几句,道:“你们先歇一歇,稍后咱们去个舒坦地方。”

少年人的成长是很微妙的过程,云炼最初被沈庭央捡回京城云家,浑身都是锋芒毕露的刺,对沈庭央的依赖又柔软得过分,整个人像一头戒备的小狼崽。

而今,少年几经风沙砥砺,已打磨出一身铿锵风骨,沉默不言不再是他拒绝这个世界的方式,而是扛起肩头责任的无声宣誓。

云炼为他们安排住处,两人洗去一身疲惫,换了身衣裳,随云炼离营,一路上说说笑笑抵达一处悬崖附近的平坦草地,此处竟还有一汪清澈湖泊,宛若嵌在银河之下的月光石。

云炼卸下另一批马载着的木炭和一整只处理好的黄羊,熟练利落地挽起袖子架火烤羊,烧水煮茶,又起一座小灶,煮上一锅羊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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