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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风清,夜明星稀。

白启岚端着一屉热气腾腾的莲花卷掀开帐帘走进了主帐,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偌大的主帐里竟然空空如也。难得姑母让自己带了冰心堂的点心回来让大家尝尝,怎么一个人都不在呢?这阵子红石峡平静的都不像是红石峡,也没听说有什么特别的情况,自己甚至还能有时间骑着小云来回冰心堂与这里。

“唔……”

好像有什么声音?白启岚把屉子放下,循声找去,在营帐昏暗的角落里赫然埋着一个人。对,埋着,此人正被堆在角落里的毯子埋没,只能依稀看见半张脸露在外面。白启岚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生怕吵醒了眼前的人。他尽量轻手轻脚地蹲下身子,稍稍拨开了一些毯子,这才看清了里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易茶。

这个人即使在睡觉时,眉间似乎也总是若有似无的蹙着。白启岚不禁伸手覆上了那对微蹙的剑眉,想要将他抚平,但是抬起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了下了。唉,白启岚心中不由叹了口气,这又是在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呢……

“阿晴!不要,不要去——”睡梦中的人突然伸手抓住了白启岚还僵在半空中的胳膊。

白启岚吓得坐倒在一旁,他惊慌地朝着熟睡的易茶看去,他并没有醒,但是手却死死地抓着自己胳膊。白启岚微微使了下劲,没能把自己的手臂“拯救”回来,又怕动作太大吵醒了易茶,只得挪了挪屁股,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在易茶边上坐的更舒服一点。

这算个什么事儿啊,被个大男人拉着胳膊走不了就算了,对方嘴里还总是念叨着一个姑娘的名字,显然是把他当做那个姑娘了么。“阿晴……”应该是个姑娘的名字吧。

就这么静静地,静静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没人回来主帐。白启岚坐得无聊,差点睡着的时候手臂上的桎梏猛然松开了,他一惊睁开眼睛,醒了?!结果眼睛对上的还是那副沉睡的面容,只是似乎比刚才更难过了,没有醒来的样子,白启岚却看得出,这个人可能还在梦魇里。

“啪——”一块玉珏从易茶落下的袖子里掉了出来。白启岚好奇地捡了起来,暗紫色的玉珏表面并不平整,刻着从来没有见过的花纹,做工很是精细,玉珏被拴在一根淡紫色的绳结中间,像是一块小小的玉佩。

这玉珏他好像从来没见过,难道是所谓定情信物?想到这里,白启岚突然感觉一阵恶寒,好像自打遇到这家伙之后,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以前的他只是个温文尔雅的医者,对所有人都好,但却很自然地与所有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是这个人让自己变得很奇怪——总是让他想要去了解他,想要去帮助他,甚至于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明明很难过,却什么都不说;明明非亲非故,但是看着这样的他,他就是会感到难过,甚至心痛……

“白启岚啊白启岚,你是疯魔了么……”白启岚自嘲着抚额。

第8章柒

易茶醒来的时候暗紫色的东方已微微泛起了鱼肚白,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了,只感觉这一觉睡得很沉也很长。梦里他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自小生活的的天机营,回到了和大师兄一起去过的仙境一般的云麓仙居,回到了那个在他生命中如阳光一样存在的云麓小师妹身边……

“阿晴……”易茶下意识地去摸袖中的玉珏,却摸了个空,他愕然,正欲起身,才发现那块他从不离身的玉珏正端端正正的躺在一边。他努力思索了片刻,完全没有头绪,难道有谁……他四处打量了一番,帐中的红烛早已烧完,天色尚早,营外一片寂静。帐中的一切都仍然保持着原有的姿态,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可能只是自己不小心掉落在外的吧,他兀自想着便整了整衣衫,走出了营帐。

虽已是四月春向晚,但红石峡的早晨还是有些清冷的。淡淡的草腥气随风袭来,易茶这才察觉到昨夜留宿的帐中似乎萦绕着一股特别的草药味,不刺鼻反而让人觉得特别安心,这里以前就有这种味道的么?

一夜的秉烛夜谈,定扬别过宋晟煜,一边舒展着有些僵硬的肩膀,一边向主帐走去。这三年来,他一直驻守着这红石峡。这里的每一处风吹草动,都逃不不过他的眼睛。这阵子的红石峡,确实是安宁的让他有些担心,其实老实算来,真真稳定的日子也不这最近的二十来日。上一次与妖魔军交锋时的规模虽不大,但也不小,屠伦亲自带兵来战,自己这边胜得并不算太轻松。此时,妖魔军突然撤兵,这其中到底有何阴谋?

定扬若有所思的进了主帐,将坐定,才想起来昨天易茶那小子在自己的帐里睡着了。环视了一圈,显然已经起来了吧。真是的,这小子自打五年前红石峡一役回来后,在营里病榻上整整躺了一年,然后突然有一天就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这一次再度看到他,倒是把自己吓了一跳。

说起来,这孩子也不容易,当时年仅二十岁的易茶便已身为骠骑大将军。只是五年前那一战,当真惨烈,定扬当时身上有别的要务在身不能赴战。当时发来捷报时,营里都为前线的兄弟们感到骄傲,但是万没想到最后活着回来的不过数人,这其中就有重伤昏迷的易茶。

定扬揉了揉额角,深吸了一口气,帐中若有似无的的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一定是启岚那孩子吧,他随意的拿起茶几上一个小巧的青瓷香炉,香炉底部果然刻着一个小小的“白”字。真是能让人心安的味道呢。

一切的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即便是没有战事,驻扎在红石峡的弟子们此刻也丝毫没有怠惰,各自操练着。因着这次特别的机会,来了不少各大门派的弟子,大家也总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比试切磋一番武艺。当然,也有人这会儿正枕着干草垛,在忙里偷着闲。

趁着天气好,白启岚连哄带骗的才把小云带到溪边,准备给它好好洗个澡。他一边梳理着小云的毛,一边对着它念叨:“唉,你说你好歹是只云狐吧,你们云狐家族不都各个很高贵的样子么,你怎么就这么不喜欢洗澡呢……”小云应该是听懂了他的抱怨,但是他显然没有理会白启岚,只是骄傲的昂着脖子。

嗯,然后美美的在干草垛上睡了一个回笼觉后醒来的易茶,映入眼帘的景象就是——

一个穿着白色中衣的青年,卷着裤管,撸起袖子,正费力的把一只一脸委屈的挣扎着的云狐压在溪水里,吭哧吭哧的刷着它的毛。

那样子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特别好笑,“哈哈哈——”

白启岚闻声,抬起了头,正好迎着阳光,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但是听声音他也知道,肯定是那家伙。“喂!大哥,有时间看热闹,不如来帮个忙啊?”

其实易茶刚笑完就有点后悔了,在这个人面前自己似乎总会变得有点不像自己。

白启岚就这么望了一会儿,显然那边还是定定的坐着,易茶就像长在了干草垛上一样,压根就没有想动的意思。啊,他就知道这厮绝对没这么好心。

“小云啊,加油啊,洗完了咱们今晚就可以回冰心堂吃好吃的了,采苼姐这次好像又开发了新口味的莲花卷呢!”白启岚一边刷着,一边故意大声说道。

易茶当然注意到了某人的心思,他只是无奈的笑着仰头喝了口酒,喃喃道:“一个二十来岁的大男人,又不是小孩子了,整天就惦记着吃,害不害臊……”

安详的午后时光里,迟来的春风终于携着柔柔的暖意来到了大荒,清澈见底的小溪里,那个悠然恣意的白衣青年,笑得像个孩子。嬉闹间,束发的缎带不慎被扯落,青丝如瀑倾泻而下,只一瞬,和记忆里那个巧笑盼兮的少女重叠在了一起,易茶心口猛得一疼。

“阿晴……”

“易兄?你没事吧?”白启岚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边,长发散落,白衣还湿着,半贴在身上。显然是匆匆过来的缘故,他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这么跑了过来。

白启岚看着面色发白捂着心口的易茶,焦急的拍了拍了他的背。还是小云发现的不对劲,他这才抬起头看见了一脸痛苦的他。脑子里突得空了一下,然后他就急急跑了过去,不知所措地抚着他的背,甚至忘了自己就是个医者。

白启岚以前给易茶把过脉,当然易茶本人并不知道,就是那次在主帐里。他发现他有很重的旧疾,伤在心肺,平日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是这病是慢性病,贵在养,显然易茶从没有把这病当回事儿,依然常年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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