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手指蜷缩了一下,没有动作。我看他没有要睡的意思,便拉了把椅子,坐他旁边,想陪他一会儿。
没到五分钟,小意泄气一般呼一口气,合上书,对我说:“算了,走吧。”
我有些不解:“不看了吗?”小意微微耸着眼皮,撇撇嘴,说:“你在这儿,我更看不下去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恐怕是我打扰到他了。
洗漱完,我都躺床上准备休息了,小意忽然打开灯跳起来,跑出卧室。我一脸迷茫地坐起来,又看到他从阳台上拿来一件洗衣机刚洗过的外套,还湿着。
小意从外套里翻出来一张纸条。我瞧着纸条上的字迹已经晕开,恐怕看不出写的什么。小意在灯下辨别了很久,终于放弃。我看他一脸沮丧的样子,问他:“是什么?”小意把纸条折起来,放到一旁,说:“有个学弟好像对去部队工作有兴趣,托我打听情况呢,这下联系方式都让我弄没了。”
“嗯?我不想收omega的,你知道的,部队的…”
“我学弟是alpha,是另一个老师带的学生,学历没问题,好像跟了很多课题,综合素质应该不错”
“他想知道什么情况?”小意都这么说了,应该是个拔尖儿的学生。我打开左边的床头灯,找出来那本建议专业书,问小意:“是跟你一个专业吗?…都差不多吧…让我找找…”
我翻了两遍,没有找到相关专业的需求,歪头看向小意,有些抱歉:“好像没有,我看这上边都是些理工专业。”小意听罢,摘了眼镜,躺下了:“那…就算了。“我看小意露出有些失望的神情,给他掖了掖被角,说:”这也只是个指导建议,等那个高参到了,我再跟他商量商量。”
小意顿了一下,睁开眼,摸了摸我的手背,对我说:“那好吧,谢谢你。”
“不就问一句嘛。快睡吧”
我看着小意沉入睡眠。我看到那件湿外套还在卧室小沙发上放着,便把它拿出去,在阳台上搭好。我看到有东西一下一下的闪,从玄关那里找到了小意的手机,原来是他的手机讯息提示。
我不是故意要偷看的,小意连密码都没有设,屏幕上几条显示的很清楚——“肖意学长,你一直没有联系我,我从老师那里辗转要来你的电话。“”我其实没想去部队工作,只是想借此要您的联系方式。希望学长不要介意,我想多与学长讨论文献。“
这是那个学弟?肖意说…这是个alpha?连名字都不留,就那么笃定小意能认出来?
幼稚。我脑子里蹦出这个词。我冷哼一声,把手机扔回原处。。
手机响了,又一条讯息进来——“肖学长是睡了吗?“
这个点谁不睡?我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的眼睛从屏幕上挪开。我回卧室辗转反侧,心里无比记挂那个小小的手机,终于忍不住又去看它。
我终于耐不住又去瞧有没有新的“骚扰信息“。我保证,再有一条,我就要拨回去问对方在哪,我倒要问问,这是几个意思?
只这三条,没有了。我猜对方是觉得小意不搭理他,觉得没脸再发了吧。
我干了这辈子最不光彩的一件事。
我把这几条讯息给删掉了。
既然这种幼稚儿童没脸再发,就不要小意再看到了吧。
不光彩就不光彩,这种模棱两可的讯息不看也罢,反正没打算进不是吗。
107.
我跟大亮在实验室里,课堂上,沙龙会等等地方参与到名单上的学生中。
不得不说,高材生们的一些科研项目还是挺有趣的。好像这样到他们学习的地方,学生们更容易接受一点。
我和大亮甚至能和学生们说笑起来了。许是我改变了心态,他们嫌弃薪水问题的时候,我也不那么排斥了。
其实是我自己坐井观天。我没想到,这些高材生毕业后如果去大企业,会拿那么多。我知道会有一些薪水差距。但我觉得能找到同样认为荣誉感和信念感更重要的人,为国效力,国家和人民不会真的亏待真正的战士的。
还是老问题,学生体质太差。我看过这些学生,发觉除却主观原因,还有客观原因。越是优秀,他们的课业越是重。我看一个学生一连几天都对着他的培养皿观察,红血丝都熬出来了,也确实没有什么时间去搞身体素质。
我这才真正理解了术业有专攻的涵义。我在军校学的那些就是为成为军人而准备的,但这些学生并不像我们,他们有很多选择,但他们也同样在努力。
我和大亮正同在课余与一些硕士交流,大亮也说起我们在部队的一些趣事,倒是引得学生们几分兴趣,有几个还跃跃欲试与大亮过招。我在走廊接丁医生的电话。他告诉我小意主动联系他,又约了疗程。
我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高兴,追问医生小意要待在omega检验室多久。丁医生很是犹豫,我再三的保证,才告诉我可能要一个半小时。
丁医生警告我不要暴露:“肖意并没有表达让人知晓的意愿,他做了相关检查和疗程,会很疲累虚弱,我只是为患者好,要你回去注意几点事项。“
医生的几句话把我生生地摁在原地,不能动弹。
但我又实在是有些担心。
忽然教室里砰的一声,传出来尖叫声。
我两步跨到教室,看出了什么事。
大亮半跪在地板上,急切地问倒在地上的人:“有没有事?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