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生广树时落下的病根,近些年已渐渐挡不住。有时甚至不能下地走路。
这些通通不愿意告诉广树和裕子。东京的日子怎么可能特别好过。
不愿给亲近的人增添压力,很多事都是自己扛。七濑家祖祖辈辈没有过重样的人,但就这点而言,真的没有区别。
人老了,就像落叶一样。
用尽各种医疗手段,以至于求神拜佛。一个生命该结束,就是要结束的。七濑美香里始终坚信着这一点。
窗外狂风肆虐,有些老旧的木窗咔咔作响。勉强把小遥哄睡,倾盆大雨中一切都变得模糊。
广树二十岁那年,老头子的生命彻底走到了尽头。
大雪封路,小小的岩鸢被外界隔离。广树期末考结束的那天,他拉着她的手,对她笑了笑,说,我看不到他回来那天了。
他很少笑,但笑起来真美。
他拉着她的手,睡着了一般,很安详。
救护车无法开进来,广树归家的列车被困在半路。
信号很差,电话里的哭腔,断断续续说着雪好大,大得看不清路。车好慢,好慢,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恨不得跳窗,走着,爬着,也要一步步爬回家。
手心里的温度逐渐变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