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你我没有动力活下去,陶宇森心里说道。
对着斯语凝,他苦笑地说:“就是没什麽胃口吃饭而已。”
“你要好好吃饭,像这里很多人连最起码的温饱都有问题。”说完斯语凝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可能也有职业病了,你别怪我多嘴。”
“不会,我很高兴还能这样同你讲话。”
之後就是一阵沈默,陶宇森怪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曾经他们有过最亲密的关系,彼此之间根本没有避讳的事情,只是现在讲话前还要深思熟虑一番,深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揭开伤疤,不禁让他很挫败。
恰好这个时间陶姗弦来了电话,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她问斯语凝有没有醒了,病房准备好了,医生也在待命。他说了声知道了。
挂了电话,陶宇森问她要不要转回a市,那里的医疗设施强过这里熟倍,虽然现在没什麽大碍,但是回去做个深入检查比较放心。并让她别担心这里的事情,灾後重建计划他也会跟进,不会让那些学生没地方上学。
他把她担心的问题都解决了,只好答应跟着回去。
062
第一个来看斯语凝的人是梁若冰,他们或许认识时间不长,却已经有了深厚的友谊,直至人被救出,她才得知斯语凝曾处於那麽危急的处境。
靳廉是随梁若冰一起来的,见斯语凝身体无恙,就像陶宇森使了个眼色,他有很多事情向他汇报。
两人相继出了门,靳廉面色凝重,“老板,现在陶氏乱成一团,股东全都不服陶管生,股票每天都在跌,只有你能挽回了。”
“靳廉,我离开陶氏不是闹着玩的,是真的累了不想继续了。”
“可陶氏是你多年的心血啊。”
“我曾经把它看得很重,可以说生命中只有它,不过我现在心里有了更重要的东西,失去陶氏我有不舍,可是失去语凝我是哀莫大於心死。”
“为什麽不可以同时拥有?我看着你为了它付出了那麽多,就这麽拱手相让,老板,我替你不值。”
“靳廉谢谢你!我让你和若冰蹉跎了这麽多年,你们该好好组建一个新的家庭了。”说到这里,陶宇森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发现的伤悲,他那无缘的孩子现在是不是找到好的人家投胎了?
“我们也在考虑了,老板你真的不回陶氏了吗?没人比我更明白你付出的艰辛。”
“我已经正式跟陶氏说再见了,要说钱,够我这辈子花的了,再过阵子我可能会带着语凝离开这里。”
“离开?为什麽这麽突然?”
“换个环境吧,毕竟这里发生了一些让我们都不开心的事情。”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唯有祝福。”
“现在陶氏是陶管生做主,你如果在那里吃亏的话,不妨出来单干,你的能力绝对可以胜任,如果需要资金可以找我要,当借我的或者当我投资都可以,而且我们有的是人脉,在不久的将来不会比陶氏差。”
“没了你这个大靠山,我怕不行啊。”靳廉开玩笑地说。
“靳廉,我可能不会回来了。”
靳廉有疑惑,可他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跟了陶宇森这麽多年,很了解他的脾性,他一向是有计划和主见的人,想好一步怎麽走才会实行,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他早有打算。
陶宇森既已决定和斯语凝重新在一起,就不会允许任何事情来阻碍他们,他信不过斯定邦这个人,赌徒从来都是贪婪不肯罢休,口袋里有一分钱,也要输尽才会离开,五千万对於他来说只是长期的赌码而已,料不准会不会输光了又来敲诈。
陶宇森可以忍受一次,却不会忍第二次,万一他狗急跳墙,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斯语凝,她会不会再次崩溃,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他不敢赌,所以趁一切都还来得及,他们需要避开那只毒蠍。
现在的关键还在於斯语凝,虽然她表面看着软化了,但是对他还是很防备,抵触着他的靠近,只怪他之前没考虑周详,一时冲动以为做了最好的决定,弄得现在处於两难的地步。
报告要过几天才会出来,斯语凝觉得身体已经无碍,不过陶宇森还是坚持等报告看完了没事再出院,在这点上他很强势,斯语凝根本说不过他。
靳廉和梁若冰走了後,病房就只剩下他们两个,斯语凝暗示陶宇森离开,可他装听不懂,死皮赖脸地坐着不动,无可奈何她只能背对着他装睡,今天做了多项检查可能真的累了,没多久竟然就沈沈睡去了。
确定她是真的睡着了,陶宇森才敢去触碰她,抚摸着那瘦小的脸蛋,心里一阵阵地疼,他花了那麽多心思养她,好不容易喂出了几两肉,现在都不见了,接下来的日子又有的忙了。
他对靳廉说离开这里,其实是想去国外定居,实在不想再被国内的纷纷扰扰影响,他们之间承受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了,他已经没了当初打拼事业的韧劲,只求安安稳稳地和她过下去,这两天他已经选好了几个适宜居住的国家,就等斯语凝最後的敲定,如果她愿意和他一起走的话。
睡梦里的斯语凝似乎被什麽缠住了,眉头紧锁,额头冒汗,双手紧紧拽着被子,嘴里害怕地念着不要,陶宇森把人抱在怀里安抚,“不怕,我在我在。”
斯语凝猛地惊醒,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抱着陶宇森大哭,“他们把宝宝带走,把你也带走了,就剩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不肯让我和你们在一起。”
陶宇森心针紮般刺痛,“你看我还在啊,而且我们以後还会有宝宝的,想要几个就有几个。”
“真的吗?”斯语凝茫然地问。
“真的。”陶宇森郑重地回道,不仅是对她说,也是对自己的承诺,他们会像所有的夫妻一样延续後代,即使他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
作家的话:
我无比後悔当初选了个这麽难搞的题材,好难处理啊==
063
斯语凝如梦如醒,脑子一团混沌,根本无法判断眼前的人是真是假,她做过太多次类似的梦,惊醒後的恐惧,一度让她失去知觉。
陶宇森发现了斯语凝的状况,着急地摇晃着她的身体,这才使她恢复神智,眼睛开始清明。
看着一脸慌乱的陶宇森,斯语凝下意识地去抚平他的眉头,告诉他自己没事,只是接触到他温热的皮肤,她突然就想起他们已经分手了,这样的举动并不合适,於是尴尬地抽回自己的手。
陶宇森眷恋着她的温度,柔软的小手抚过脸庞时,让他恍如隔世,他们太久没这麽亲近过了,曾经这是他每天可以享受到的权利。
沈默横亘在两人中间,安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陶宇森望着她的侧脸出神,曾几何时他们还嬉笑打闹,亲密无间,对比如今尴尬的局面,他真是有苦难言。
斯语凝克制着内心的冲动,她多麽想拥住身旁的人,赖在他怀里撒娇,没有哪里比他的怀抱更令她想要驻足,可是他不要她了,为什麽不要她了又露出这麽温柔深情的表情,在不断地冲垮她的防线。
“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想睡了,怕又做梦。”斯语凝摇着头说道。
怪不得她会瘦成这样,睡眠质量这麽差,他不禁又开始自责,为什麽当初要放手,走这麽多弯路,他们都不能失去彼此,对方已经成了生命中最不能缺少的部分。
“那要不要和我说说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陶宇森微微笑着,虽然她的举动私家侦探都有给他报告过,不过还是想亲口听她说。
“很乏味的,我怕你无聊。”斯语凝不好意思地说道。
“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愿意听。”
陶宇森的眼神柔情似水,就像一个超大漩涡,快把她吸进去了,斯语凝捂着发烫的脸颊,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每天除了上课备课就是批作业,偶尔还会去帮校长的忙,给他家菜地除草。”
“你还会除草啊?”陶宇森吃惊地问道。
“你可别小看我,我现在还会种菜呢,又嫩又鲜。”斯语凝很自豪地说着,仿佛回到了之前的时光。
“哦?那我有机会尝尝你亲手种的菜吗?”
“这里没有地可以种吧。”
“我在後院给你开一块。”陶宇森很自然地接她话。
“不了吧。”原本神采飞扬的表情一下子黯淡下去了。
陶宇森深吸了一口气,把斯语凝的手置於自己的胸口,说道:“语凝,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之前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我这颗心永远在为你跳动。”
斯语凝双眼通红,她等了这麽久,终於等到想听的话,为什麽却还在踟蹰不前?
陶宇森紧张地等着她的回复,看得出来她在犹豫她在挣紮,任谁被这麽伤害过,都不会轻易原谅。
“我想知道你不得已的苦衷是什麽,是什麽原因让你放弃我,放弃我们即将到来的婚姻,是不是以後你有不得已的苦衷,又会再次抛弃我?”斯语凝忍着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思及此,那天撕心裂肺的感觉又回来了,要是再次被陶宇森丢下,她就没有生存的意志了。
他又岂能和她说出真相,那只会把她推得更远,可是要怎麽说才能令她相信,让她能和自己重新走到一起?
“我不能说,可是我向你保证这是唯一一次,以後绝对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我该相信你吗?”斯语凝迷惘地看着他。
“语凝,用你的心去感受,那是你最真实的想法。”
“让我考虑一下,你先回去好不好?有你在这里,我……我不能平静下来。”
“好,我希望你给我想要的答案。”
陶宇森扶着她躺好,临走前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我爱你!”
因为这个吻,这三个字,本来就混沌的脑子更是乱作一团,她内心是渴望着陶宇森的,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真的害怕陶宇森会再次丢下她,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一次就够了。
陶姗弦在是陶宇森离开不久後进来的,似乎是有意避开他,她给斯语凝带来了一些补品,嘱咐她要记得吃。
寒暄了几句後,陶姗弦终於进入正题,“语凝,你肯和宇森回来就证明他还是有机会的,我知道他之前不对,不能轻易求得你的原谅,可是你没看到在你离开後,他生无可恋的样子,甚至还放弃了陶氏,从小到大他的目标都很明确,那就是陶氏,爷爷不肯让权,他就一步一步自己坐上来,到如今陶氏俨然是他的天下,可是他不要了,因为没了你在身边,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没有了价值,你是他生命的曙光,我这个做堂姐的,最清楚他经历了什麽,所以我希望你能陪着他一起走下去。”
“他放弃了陶氏?”斯语凝吃惊不已,她知道陶氏对於陶宇森的重要性。
“嗯,就在你离开後,他辞去了总裁的位置,开始了颓废的生活,躲在你之前的公寓里谁都不见,还是你给若冰写的信让他走出房间,就在他离开若冰家後,出车祸进了医院,原因就是他久未进食,胃承受不了,出院後我把他带到家里,他看着无异,却渐渐得了厌食症,又再次入院,同样又是你的信,才让他重新振作。”
“我不知道会这样……”斯语凝失声哭泣。
“这并不怪你,毕竟是他有错在先,我是这两天才知道,原来他一直有派人跟着你,他想知道你过得怎麽样,可是不敢出现在你面前。”
“谢谢你陶小姐,我知道该怎麽做。”
“跟宇森一样叫我姐吧。”陶姗弦会心一笑。
“姐。”斯语凝羞涩地叫一声。
陶姗弦拍了拍她的肩膀,“希望快点看到你和宇森一起来叫我姐。”
064
第二天一大早陶宇森就来了,带着隐隐的不安,斯语凝彻夜未眠,面色憔悴,显得精神状态不怎麽好,看到他还是不吝啬地给了个笑容。
陶宇森担心地问:“是不是没睡好啊?”
“住医院就是这样。”
“我叫医生来给你检查下。”
斯语凝拉住他的手,拍了拍床位,“你坐下。”
陶宇森包裹着她的手,温热柔软的触觉,让他心如打鼓,根本无法平静,他不知道斯语凝会给他怎样的答案,不过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