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捋起袖子就要抱千色,手刚伸过去,安德鲁就跟被侵占了领地的狮子一样,两眼冒寒光,瞪得他直哆嗦。
“我又不是没看过!”米修叫道,在塞舌尔那几天,他可是也的主治医生啊。
“这不同!”安德鲁皱着眉头吼道。
“切!”米修切了一声,就知道他不愿意,“那你看着办吧,不过我提醒你,这艘舰艇上多的是想效劳的男人。”
给美女洗澡,谁会不愿意?
安德鲁两只眼睛都冒起了火,“闭嘴!”
他看向千色,她也正看向他,她不是没听见他们的话,只是现在的她浑身难受,话都说不出来。她的确需要洗澡,但她根本做不来。
安德鲁俯身,离她很近,近得能清楚看到她眸子里的自己,“千色,只是洗澡……洗澡而已。”
千色明白,他这是在询问她的意思,即使在这样的境况下,他仍然尊重她。她苦笑着点头,放眼整个舰艇,恐怕也只有他,是她愿意的。
安德鲁闭了闭眼,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她抱起,往浴室走去。
舰艇上的浴室不大,仅能容两个人在里面。热天升腾,花洒喷出的水落在千色光洁的皮肤上,本就白皙的皮肤晶莹得像是透明的,也滑腻得让安德鲁有些捉不住。
她没法站着,还好有一个木盆,安德鲁让她坐在里面,背对着他。两人此刻裸裎以对,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用最轻柔的力道为她抹开洗发露,热腾腾的水蒸气将香味变得更为浓郁。他细心地将她的头发洗干净,然后冲水,泡沫就像奶油沾了她一身,让她看起来分外诱人。安德鲁的手顿时一僵。
她感觉到贴着背脊的手似乎有些僵硬,但碍于两人现在的处境不敢问。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停了手,没了热水的冲洗,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下一秒,她就被安德鲁环抱在怀里,即使隔着泡沫,肌肤与肌肤的触感仍是那么清楚,沾在她身上已有些凉意的水珠,像是被他的体温温暖了。她禁不住轻颤了一下。
“别怕!”安德鲁在她头顶轻柔呢喃。
他们谁也没动,也没有人说话,此时好像一切都是静止的。
许久,她才听到安德鲁的又一句低语,“还冷吗?”
她摇头。他叹了一声,紧箍着她的手才松开。千色陡然感到一种奇异的失落。
安德鲁将花洒取下,对着她的身体冲洗,泡沫不再似奶油,而是像初融的雪,化成了水,清洗着她婀娜得只要是女人都会嫉妒的身体。他不敢再去看,因为太美好,并不是没有见过,只是那种惊艳永远不会消失,出水芙蓉也无法比拟她的美丽。
这澡洗得太过漫长,像是要洗一辈子似的。
千钯坐在浴盆里,她已经洗干净了,只等他了。光顾着给她洗,也没见他自己怎么洗。她一动不动,只听见哗啦啦的水声,水珠往她身上溅。
片刻之后,安德鲁关上了水龙头,水落在地上的滴答声,听起来竟是如此清晰。她僵了僵,突然发现没了哗啦啦的水声,小小的浴室静得让她有些呼吸不畅。她闭上眼,尽可能让自己不要去想他在做什么,但空间就这么大,他做了什么,她总能感觉到。柔软的毛巾将她包裹住,她惶然张开眼,以为结束了,抬起头,却与他视线相对。
雾气犹在,一切都虚幻得像是在梦里,也将他脸上的岁月痕迹遮盖得看不见,只有一双灰色眸子,像是水波里荡漾的星子,煞是好看。有那么一瞬,她的心漏跳了一拍。安德鲁本不想在此刻亲近她,显然他做不到,吻自然而然地落下,带着汲取甘甜的渴望。千色轻颤,却完全没有反抗,这是一个很温柔的吻,就像触到了羽毛。迷蒙中,她缓缓闭上眼睛。她的温驯让他有些不敢置信,这还是第一次她坦然地接受他。
“千色……”唇齿摩擦间,他亲昵地呼唤,语调像蜜糖一样甜腻。
千色嗯了一声,整个人轻飘飘的,好似在云端。
“安德鲁,洗完了没有?”米修不合时宜的叫唤,让两人如遭雷击,迅速分开。
“安德鲁,喂,听到没有?”米修见没人回答,敲了敲门。
这时什么旖旎都没有了,安德鲁恼恨得真咬牙,想开口呵斥,却发现嗓子已经哑了。
千色更是惶然无措,突然从浴盆中站起,她裹紧身上的浴巾,跨出浴盆,却滑了一下,失了重心。
安德鲁一把扶住她,“小心!”
她不敢看他,轻声道了一句谢谢。她的仓皇,他看得一清二楚,但并不恼恨,每多一秒的美好,对他而言都弥足珍贵。压下心中的酸涩,他将门打开。
门打开时,米修来不及反应,还傻傻地站在原地维持着偷听的姿势。他干笑道:“我就是担心你们,这都洗了一个小时了!”
千色被安德鲁抱在怀里,一躺上床,她便急忙背过身,悄悄地摸向枕头底下,手指尖触及到纸质,她心间直泛苦涩。
不该的……闭上眼,任那雨滴似的泪滑落……她尽可能不与安德鲁交流,因为这对他并不公平,即使她不是慕容悠,但肚子里的孩子……她抚向小腹,这个问题沉重得让她害怕面对之后的一切。
还有一天就到纽约了,她的身体在米修适当的调养下,有了起色,已能下床走动走动,但还不足以去甲板吹吹风,活动仍局限在房间里。她与安德鲁只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避无可避,每每眼神接触,她都硬下心肠躲开。到了纽约,她自然要和土耳其王妃碰上一面,而后就是安德鲁,她必须想办法甩开他,问题是她尚未痊愈,他必定以此作为跟着她的理由。
安德鲁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她,她的视而不见,他不是没感觉到,这令他的心情再次跌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