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真觉得自己会是跟他相守一生的人?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迟早是要走的。
回了自己休息的地方,映葭问身边的婢女:“听说皇宫里有一个算卦的,特别厉害?”
婢女笑答:“是有一个,就在皇宫后边的山脚下,一□□井旁的房子里。那并不是青玄的人,是白淮国的人,只是万年前就在这里扎了根,后来再没走过。一代一代地往下传着,如今这代继承的,好像是叫石岐,模样还很年轻。他们的卦确实很灵验,不过也不是谁去了都肯给算……”
“真当如此灵验,丝毫不差?”
婢女点点头:“是的了,只是有些测不到的,但凡能测到的,丝毫不差。”
映葭原先是想通过那棵草缕树打探到映商的下落,不料暂时行不通。尽管墨晚天说等雪化就带他过去,可到底是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情,抱不得太大希望。
虽然墨晚天说的那卦算了他们要相守一生这点映葭并不想认,可后半点却是算准了。
他是想着离开,他迟早就是要离开的。
眼下既无其他方法,不如就去试试这个卦是否可行。
若可行,能早点知道映商在哪里总是好的。
☆、第6章
只要是在皇宫界内,墨晚天并不限制映葭去哪里,所以他想去找那个算卦的石歧并非什么难事。
尽管映葭也好奇,这个石歧既然是白淮国人,那就是白虎一族。他们又不像朱雀被鸠占鹊巢,仍是四灵之一。既如此,为何他们会离开本家,在青玄待了万年。
墨晚天身为太子,功课紧张,每隔二十日要去一次九重天。而映葭就是趁着墨晚天不在的时候来找这个石歧的。
他没有要谁相伴,就只自己一个人来,这位置虽是偏僻了些,但到底是在皇宫境内,因此也不难找。
映葭找过去的时候,一个看上去年纪与他相仿的年轻男子正躺在椅子上睡觉。但他的警觉性还挺高,映葭一靠近,他就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映葭开口说道:“想必这位就是石歧先生了。”
对方盯了映葭一会儿,站起来道:“那么这位,想必就是太子殿下的映葭公子了。”
“你见过我?”
“不曾见过,但我猜就是你。”石歧搬过一张椅子,“映葭公子,请坐。”
“多谢。”映葭坐下后,开门见山,“听闻石歧先生占卜之术举世无双,今日来,其实是有事情想要请教。”
他还记得婢女说过,这个石歧的脾气怪得很,常常撂人面子,不肯算卦。虽然是在青玄内生活,但到底是白淮国的人,有些时候真受了气,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没想到对自己,这个石歧还算客气:“原来是为占卦而来,映葭公子,那就屋内请吧。”
“有劳了。”
进了屋内,映葭坐下,石歧将占卜所要做到之物在桌上一一摆列开来,问:“不知映葭公子想算何事?”
“其实有几件事情想要请教先生的意见,不知先生是否介意?若先生只肯回答一件,那我就只好拣重要的那件说了。”
“无妨,请一件一件来吧。”
“那就麻烦先生了。”映葭说道,“前先日子太子殿下同我说起,先生卦象曾言我与太子殿下是今生相守的伴侣,不知这卦是否会有变数?”
“世间万物皆有变数。所谓占卜,也并不全对,只是推测万物一个大概的方向罢了。”
“那……太子对我,可是真心?”
“天可鉴,自是真心。”
映葭很惊讶,他不能理解,墨晚天若对自己是真心,那这份真心是从何而来?总不至于石歧跟他说了自己与他是命中注定,墨晚天就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地用真心喜欢自己了吧?
石歧好像看出了映葭眼里的疑问,说道:“天意注定,何必在乎时长。有真心者,一眼,一语,一行,便足够倾心倾情。无真心者,到海枯石烂,又有何用?也许殿下都未尝察觉自己的真心,公子不必在意,静待天意便是。”
映葭轻笑,随口胡诌:“……太子殿下待我恩重如山,我虽有心回报,可眼下却无意风花雪月,偏偏已知殿下待我如有情之人,敢问先生,我该怎么做?”
“这并不难。”石歧很快就回答道,“卦象显示,公子主动就是了。”
映葭差点笑出来:“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