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在宫宴上看到你不太开心呀。”妍华实诚的回答,令独孤判小小吃了一惊。毕竟他可完全没想到自己刻意的伪装,居然会被一个小女孩轻易识破,所以他稍后只得承认:“心里有点小心事,倒叫郡主见笑了。”
“那你...愿意和我说说吗?”小女孩童稚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丝犹豫,可以想见窗户那一面的她有多么不好意思。尔后,她大概觉得这么问实在是有些失礼,所以立即反口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可以不回答我,我们聊点别的吧。你说,今晚的月色是不是特别美呀。”
妍华生硬的扯开话题,让窗外的独孤判不禁莞尔。可不知为何,面对着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女孩,独孤判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将心中的抑郁对她一吐为快。是以,他没有顺着她的意去谈论那轮亘古未变的中秋之月,反而就着方才的话题继续道:“我想离开长安。”
“嗯?”妍华没料到他会回过头来回答自己刚刚提出的问题,因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顷刻之后,她便明白了他话中所指,于是孩子气的按照自己的思路理解到:“你是说你想回金陵吗?也是,中秋节最容易让人想家了。”
话毕,对面的独孤判又是一阵沉默不语。可是显然,这回绝非是由于妍华再一次一语中的,反而是她孩提般的胡乱猜测让独孤判有些哭笑不得,所以他决定说的更加清楚一点:“我不是想回金陵,我是想去边塞从军。”
“可你不是已经在军中了吗?”妍华立刻对他的话表示质疑,只因她早已听姐姐们说过,魏国公世子是御林军里一个不大不小的参将。而在她当时的认知里,在边塞从军和在长安军队中任职,两者并无二致。
也是,几乎所有人都如她这般想,独孤判无奈的苦笑,继而仰天沉思。是啊,他已经在军队中任职了,那又何必再辛苦去边塞走一遭呢?独孤判不情愿地面对这个事实,然后蓦然回味起众人在听到他这个想法时的反应。
疾言厉色者如他的父亲,一听闻他有这个想法时,直接驳斥道:“汝不过是一略通拳脚的长安纨绔子弟,岂敢出此狂言意图保家卫国?”
大惊失色者如他的母亲,一听说他想去边塞,便痛苦流涕的哀求:“你可是独孤世家的嫡长子,你要是在边塞有个万一,你叫我这年迈的老母和你那两个年幼的孩儿怎么活呀!”
温柔劝慰者如妻子崔氏,她并没有直接反对他的想法,而是循循善诱道:“妾身理解世子想要建功立业、保家卫国的男儿壮志,但世子此时父母俱在,还请您能够以孝为先。”
疑惑不解者如妹妹独孤宸,特地将他召进东宫询问:“哥哥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边塞那等苦寒之地哪里是哥哥这等世家公子能够忍受的?要妹妹来说,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美美方是正道,哥哥切不可因此事让全家担心。”
诸如此类的劝说之言数不胜数,但中心思想就只有一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