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这种反应,纪宵似乎吃了一惊,这也难怪。为什么尾椎骨会那么敏感,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明明是猿人时期的尾巴退化之后残留的部位,那种地方却是我的敏感部位,未免太奇怪。
「啊……嗯、啊啊……」
「……学长……」
「别……那、那样子、不行……嗯……」
「……可恶……怎么可能停下来……最近你连里面都开始有感觉……真不是普通地紧……」
「呀、不要,兵头……嗯、啊啊啊……」
从后方房间传出的声音,已经大到不需要以耳朵贴在门上也清晰可闻。
这时,我用力推开纪宵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智。」
纪宵呼唤我一声,也跟着起身。
门的另一边传来床铺受到用力挤压的声音,还有紊乱的呼吸与呻吟。那种呻吟并非出于痛苦,而是从欢愉产生……或者是因为太过愉悦而苦闷呢?所以芽吹才会那样百般央求停止吗?
我已经慌乱得不知所措,搞不清楚是为了自己而觉得丢脸,还是为芽吹他们感到害羞。总之,我不能继续待在这里,要不然会失去控制。而且,不仅自己变得怪怪的,连纪宵也很不对劲。
「不、不要胡闹!」
我大声嚷嚷,转身背对纪宵拔腿就跑,然后打开事务所的大门冲到外头。
钢门猛然关上,发出很大的声响,然而我并没有回头,只是直直向前奔;也不顾纪宵可能会追过来,只是一个劲儿跑着。
同时,我努力压抑从体内涌出、难以名状的热流——不断飞奔。
第4章
彻底失控,实在克制不了那股冲动。
起先已有一颗火种存在,然后芽吹从门后传来的呻吟成为助燃的氧气,满脸通红的智纪则成为汽油,于是,一直谨慎地深藏在心底的感情,就此爆发出来,使得纪宵完全无法自制。而且,他发现智纪被吻也没有反抗的意思,便趁势连舌头都伸进去。虽然也算是一了长期以来「可爱得想吃掉他」的愿望,但是,智纪随后就害怕得逃走。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智纪没有抗拒的举动,只是因为太过惊愕而全身僵硬,并不是接受他的感情。这点之后再仔细回想便能马上会意,然而当时纪宵自己也惊慌不已。
别人经常说他的个性十分冷静。总是很沉着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几乎没什么变化、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却不爱多说话——他曾多次得到这样的评价,连清洁公司的老板也提过「你好像机器人一样」。
纪宵确实沉默寡言,但不是什么都没在想,只是脑中有各式各样的考量争相冒出,让他犹豫着该选择哪一种说词而已。他不明白别人为何能轻易地开口表达意见,因为说出口的话是收不回来的,也无法取消,可是,这世上的人们都毫不迟疑地快速应答。
——自己的个性肯定很怯懦吧。
纪宵是这么觉得的。
不管是出于无心或一时兴起,他就是害怕从自己嘴里说出的话,会造成难以挽回的事态。不过实际上的情况是,即使没有任何言语交流,还是足以演变成无法挽回的情况,就如同纪宵现在面临的难题。
怎么办?
该如何是好?
从那件事之后已经过三天,智纪仍是不肯接他电话,也不回传简讯,更不曾出现在「芽吹NEGOOFFICE」。
「我说啊……纪,想要沮丧低落的人反倒是我才对吧?」
芽吹站在全身散发出沉重氛围、埋头于工作中的纪宵面前。他今天的装扮是简单素雅的白色衬衫加上领带,正以无可奈何的神色望向纪宵。
「……对不起……」
纪宵坦率地道歉,对方则忍不住叹息回应:「你的两眼都变得无神啦。」
那一夜,在智纪飞奔出事务所之后,芽吹的住处大门立即打开。
只披了一件长袍的兵头满脸凶狠地站在门口,一看见他握在右手里的危险物品,纪宵不由得举起双手、呈投降姿势。兵头见状,低语一句「怎么,是你啊」,接着转头朝后方揶揄地发问:「学长,你这里的兼职员工有偷窥的嗜好吗?」至于芽吹则从床上坐起身望向纪宵,一脸愕然无语的样子。
他赶紧道歉,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因此没办法回头追上智纪。何况,当时也不是能轻易脱身的状况,特别是好死不死惹毛了兵头。
智纪被打工的地方开除,为了解闷才想跑来这里喝酒,他们并非有意偷听,但即使并非有意,还是觉得非常抱歉……纪宵以最低限度的言词如此解释过后,兵头嗤之以鼻地说:
『那小子会跑去居酒屋打工?还真是自不量力的行为。算了,这也算是一次不错的教训。那么,学长,要拿这家伙怎么办?』
『什、什么怎么办?』
『既然打扰到我们,即使揍个一、两拳也没得抱怨吧?』
虽然兵头是笑着这么说,但眼神看来相当认真。兵头对芽吹极为迷恋、深深为他倾倒,肯定因亲热行为被打断而勃然大怒,多亏芽吹一句「当然不行」帮纪宵解围,真是捡回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