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九渊一次又一次地聚力,感受着那点与沉璧的微弱联系,尝试着召动他的佩剑,却次次无果。
律九渊忆起路迟林最后的那个目光,觉着自己若是再迟一些,恐怕就要再也见不到他了。
心烦意乱。
无法接受,也不允许。
路迟林怎么敢这般欺骗于他,又怎么能这般地把他困在这里,一个人独自去面对沉川?
他以为自己便会毫无波动地承了他的恩情吗?他以为自己会感激涕零吗?
他的记忆落在路迟林的那声“心悦你”上,想着他当时的那番神情。
为何,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告诉他?
他怎么能这般的无情啊……
空荡荡的灵脉中硬是被他扯出了一线灵丝,如蜉蝣一般地飘过他的周身。手脚上的铁链开始发热,被灵丝走过的地方却似万根尖利的银针合了伙般地齐齐扎入。
疼。他几乎已经形容不出这般的疼痛,比先前在囚龙阵中的还要过分。但却远不及路迟林带给他的那点心乱如麻。
灵丝渐渐向外拓去,石洞之中又起的一股狂风,深深插入地下的幡旗都要被卷起了去,铃铛发了狂似的摇晃起来,泠泠的声音愈来愈块。
灵脉不堪重负地叫嚣抗议,律九渊却恍若未闻。
入魔也好,道消也罢,也好过看着路迟林一人独往!
即将冲破束缚的那一刻,他却感受到了一阵暖流涌入他的身体,奇异地驱赶了那点冷意,压下了他躁动不安的灵力。
“我原是没有想过,还能以这样的方式见到后人。”说话的人带着三分笑意,仿若一时东风拂过,所到之处,灼灼桃花齐齐开放。
律九渊闷闷地“哼”了一声,这本是他神识中的一念想法,却教他恍然惊觉自己居然能发出声音来。
一双手附上了他的额,扫去了他的碎发。
所有感官在这一瞬间都清明了起来!
律九渊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山洞里泄进了一点光亮,刺得他不由地偏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