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看到了已经没了声息的路迟林,与那瓶不知何时被他拿去的解药。律九渊不知所踪。可他几乎能够确定,那人已是回天乏力。
林中还残留着一股魔气,虽然十分浅淡,但楼云深还是察觉了出来。
瞬间,他一念百转,怀疑自己做了旁人的刀。
“我结了缚魂阵——这个阵同岑明的那个不同,只是将刚死之人的魂魄强留世间罢了。”楼云深说道,“我虽留下了你的魂魄,但却不知你去了哪里,直到我见到了‘孟平川’。”
“至于迟林,是我让方肆夺了他的记忆,补为阵引。若是律九渊归来,你的记忆自然就会松动,我也会知晓。”
律九渊哼了一声,凉凉地说:“那还真是得谢谢了。”
“自然,我可是难得地才做了一次吃力不讨好的事。”
律九渊微微垂了眼,视线落在了桌上茶盏中飘浮着的那片茶叶上。
楼云深说他的魂魄被强留此间,但又不知去了何处。可为何连他自己都不知他去了何处?那十年就像大梦一场,什么也没有留下,醒来时他便已经在了孟平川的体内,对中间的空白没有半分的印象。
若他只是睡了一觉,那又是如何找到的孟平川?他当时只觉自己在黑暗中浮沉许久,全然不知时间流逝。
太奇怪了。
若非他也是失去了这段记忆不曾?
“当年只有你给我下了毒,那缕魔气究竟又是从何而来?”
“你问我?不若去问问你堡中的其他人。”
律九渊终于撩起眼皮,对上楼云深戏谑的目光,沉声道:“我也道是堡中人,可谁又知道他们是不是受了你的指使。”
“你嘴上这般说着,可心里还是相信我的。”楼云深笑着,以灵力给律九渊传了一杯茶。
律九渊没有否认,抬手以灵力抵上了杯身,在半空中于楼云深对峙了一个来回。
而后,两人同时撤手,茶盏落到了路迟林的手中。
“总归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如暂时止戈联手?”楼云深道。
律九渊说:“也并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