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山棠献宝似的把镜子放在岑明的桌上,掩住了下边沾了墨迹的宣纸:“九天镜!我厉害吧!我爹当初从北地带回来的,我求了好久。”
岑明勾了勾嘴角,笑道:“谢谢。”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律山棠也笑,他端着脸看是俊朗不凡的青年,可笑起来时却平添了几分的傻气,倒像是明媚如阳的少年。
他趴在岑明的桌前,说道:“等除了魔,我就不跟你混啦。”
路迟林感到胸口一滞,想来是岑明所念所感。
喉间有些干,岑明艰涩地说:“为何?”
“我想自己去搞个门派玩玩,到时候你可得照顾我一下。”
岑明轻笑。觉着眼前的青年当真是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创派造宗哪是什么容易之事,居然还用“玩玩”二字。还真是……
无畏。
少年不识愁滋味。
虽然差了些年岁,但岑明觉得用它来形容律山棠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
“那我等着。”他道。
窗外竹影斑驳,猎猎的东风舔舐着枝叶。阳光透过木窗,在临雪堂藏书阁中铺下一层金色的光晕。天边卷云急走,竟无一片挡住了骄阳。
是一个难得的晴日。
许久不见得晴日。
岑明闭上眼,左手在右手手指上循循抚摸着,律山棠不曾注意到,岑明的右手无名指上出现了一条红线。
路迟林从来没有这么深刻地察觉过一个人的情绪,仿佛都要烙印在他的魂魄之中。
他在难过,他也在愤怒。
他在不忍,他也在憎恶。
万般的情思将路迟林弄了个晕头转向,一时之间他甚至都感到自己也开始受了波及,开始心荡神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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