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这样被动地过下去,直到某一个一片昏暗的日子里,一个不知道是上午还是下午的时刻,那个会想办法逃跑的自己在招娣身体中的某个角落活过来了。
她想到了那些与她有过相似遭遇的女人,想起了她的婶婶。她的心里更加确定了,她在心里暗暗地想:“你们不逃,我要逃!你们不争,我要争!”
因为这一股神秘力量的驱使,她第一次坚定了自己的内心。眼前的这一切绝不应该是她最后的命数。
招娣非常清楚这家人对她的戒备心。所以她在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逐渐变得顺从,反抗的次数一直在减少。他们要她吃饭,她就吃饭。要她喝水,她就喝水。不管这家人问她什么问题,她都看似一五一十地老实回答。
甚至……甚至在夜里她都变得乖顺。她每天都对那个男人说一通真假参半的话,她对他说起她婶婶的事,她把他原来的家庭描述得更加贫瘠。她对她名义上的丈夫说:“哥,我想通了。我能进咱们家来,我能找着你,也是我的福气。我跟了你,每天有饱饭吃,有这样的房子住,我挺知足的。你对我也好,我不再闹了,以后跟着你好好过日子。”
这段戏码或许不算相当高明,但对于一个尚且算得上朴实的男人来讲已经很有说服力了。况且他仔细地瞧瞧,发现这个钱换来的小媳妇也算是有几分姿色,再加上招娣的温言软语和先前的铺垫他自然就更加信以为真,也顾不上去思考这转变中蹊跷的地方了。
于是在头脑发热的影响下,她对招娣说:“你这么想就算明白了,跟着我亏不了你。你老老实实得和我过日子,再给我生个孩子,人家有的我也少不了你短不了你。过些日子,等县城里开集,我带着你去置办两件时兴的衣裳。”
招娣第一步的目的算是达到了,虽然她不能确定那个带她出去的承诺究竟能不能成真,但事实证明,那个男人在家里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从那天以后,招娣结束了她在那个小黑屋里的生活,她名义上的婆婆让她出来帮忙做一点活。当然,所有的工作都是不出家门的。那个女人每天寸步不离地盯着她,只要招娣离开她视线几秒钟,她就会马上发出急切的、大声的呼叫。
这只是招娣的小小测验,每当听到那女人呼叫自己的时候,她就会马上予以回应。并且特别无辜地为自己短暂的消失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加上招娣做事确实麻利,人又勤快,时日一长,那女人总是或多或少的减轻了防备。
在那样的家庭里长大,招娣太明白怎么保全自己了。她的很多做法和行为与其说是心机,倒不如说是她生存的本能。
但无论她如何作为,那个家庭始终都不可能对她完全放心。其中一个最大的原因是:她,还没有生下孩子。甚至还没有怀孕。
☆、理想有张年轻的脸
这天剧组里没有夜戏的拍摄,在天色还比较明亮的时候就已经收工了。林柒结束拍摄以后,萧程瑞找到她说:“可能得请你在这里留一会儿,我们还要开一个短会商量一点剧本的事儿。然后今天晚上组里弄了点吃的,说拍完了戏喝两杯的,也希望你能来。但是抱歉,没能提前问你一声。”
林柒暗自思量了一下,现在组里的年轻演员少,大多都是些工作人员,自己难免会觉得不自在。况且考虑到自己当下的状态,也没有心思去参加这样的交流活动。
林柒先是道了声谢,然后解释道:“开会的事情您不用交代,也是我分内的事。至于酒嘛,我就不喝了。大家也累了,偶尔放松一下也是好事。你们开心点儿就行了,不用太惦记我。”
“是这样,组里有几个人刚来的,一直想跟你聊两句。那些工作人员好多都是我的同学、校友和哥们儿,总之挺熟的。今天晚上难得能歇一下,他们也一直撺掇我。最多一个小时,大家也不会劝你的酒。你可以放心,这帮人还是很讲礼节的。明天还有拍摄,大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