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钱粮胡同。”
李瑢觉得“钱粮胡同”像在哪里听过,便问:“这名字怎的听着耳熟?”
金贵笑道:“您给赎身的秀红住在这儿,所以您觉着耳熟。”
李瑢“啊”了一声,忽然心中一动,心想:“花晴因为秀红吃飞醋,才变本加厉地跟我过不去,我今日偏就要去秀红那里坐一坐,看她能将我如何?”
主意一定,他立刻对金贵道:“我要去秀红那里吃晚饭,现在就去。”
金贵听了可是有些懵,但见李瑢脸色甚是笃定,便叫轿夫抬起轿子,直奔钱粮胡同秀红住的宅子去了。
来到秀红的宅院前,轿子停下,李瑢从轿子里迈出来,发现眼前两扇棕红色木门紧闭,右边墙上挂了个寻常人家门前常挂的那种平安灯笼。
浅黄色的烛光从灯笼口里照出来,在灯笼周围形成了一个柔和的光圈,衬着宅院不大的门脸,显得很是宁静温馨。灯笼上面写了“李宅”两个字,这让李瑢顿时心生亲切之感。他迈上台阶,示意金贵去敲门。
金贵走到跟前,抬手在大门上扣了两扣,门里面很快传来铜铃般的声音:“来啦!”紧接着“吱呀”一声,大门被拉开一道缝,一个扎着丫鬟头的女孩探出个脑袋来,瞧着金贵问道:“请问是哪一位?”
金贵道:“招娣,你不认得我了么?”
招娣借着朦胧的灯光,见是金贵,这就先吃了一惊。再看他身后,竟然是李瑢,这下更加震惊,慌忙把门全打了开来,俯身跪倒,给李瑢行礼道:“奴婢见过瑢亲王!”
李瑢淡笑着对金贵道:“你看,我就知道这事瞒不住,早晚还是得让人认出来。”
他倒也不以为意,迈步就往院子里走,边走边问招娣:“你家姑娘在哪里?”
他说话脚下不停,一路穿过前院,径直奔着后院去了。招娣追在他身后,慌张答道:“姑娘她……”她话没说完,秀红已经出现在了后院卧房的门口。
她刚泡了个鲜花浴,因为平时家里没有别人,尤其后院里头,小厮们不打招呼是不敢进的。
因此她未加遮盖,双手拢着微潮的头发就直接走了出来,身上只围了一条水红色镂空的雕花长巾。那长巾为了透气吸汗,是用极薄极透的绵绸做的。
李瑢一抬头,就见眼前一片春光旖旎,雪白之中照着一层水红色的薄雾,就仿佛日落时罩住群山的晚霞一般,若隐若现之间,隐约可见玲珑的起伏。
这一片春光乍泄让李瑢愣在了原地,金贵更是“哎呦”一声,当即调转头就背了身去。
秀红吃了一惊,她万万没想到李瑢会突然出现,揪着头顶的湿发呆站了一下,扭头就往屋里跑。
招娣惊慌失措地给李瑢屈了屈膝,颤声道:“姑娘她不知王爷今夜要来,奴婢这就去给姑娘梳妆打扮!”
她急急唤来两个丫鬟和小厮,将李瑢安置在后堂上,自己赶紧跑到后面的卧房里。
招娣刚一迈进屋,就见秀红满脸通红地急问道:“他怎么来了?”
招娣跺脚道:“姑娘问我,我问谁去?反正现在人就在外面坐着呢!这可怎么办?”她虽然嘴上说不知道怎么办,手下其实却利索得很,迅速取出一套上好的头饰和首饰,托在秀红眼前让她看,秀红一点头,她就忙不迭地给秀红梳起头来。
秀红从镜子里见招娣正给头发分层,急忙道:“梳个简单的吧,梳这个得梳到猴年马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