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来,若暮在国际钢琴大赛上连连得奖。当初亚当收养他的理由,也正是这个,加了若暮的名气,他出资的乐团等於多了个活招牌,养父到底是个生意人,若暮这麽一个重要资源,他当然不能错过。
若暮并不介意被利用,相反,正因他还有被利用的价值,他才得以继续弹琴——他拼命的练琴,想让自己茁壮,直到有一天,他能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来保护他和她的爱情。
然後,让自己成为能照顾若晓一辈子的男人。
他竟然就这样睡着了,或许是还未适应时差。若暮躺在沙发上,解开的衬衫若隐若现宽阔的胸膛,上下起伏着,糊里糊涂地就坠入灰色的睡梦中。直到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才嫌烦地啧了声,抚着头起身,摸索地翻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真不想接,是人在台湾的尹伊承。
「干嘛」
「喂,暮哥哥呀」没头没尾的,尹伊承话说得急促「你演奏会结束了没有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你先回台湾一趟吧。」
「回台湾…」他缓了几秒「什麽事」
伊承话也说的直接,丝毫不拖泥带水:「当然是关於小晓。」
***
若暮赶着末班飞机,由於班机问题,他中途需再到香港转机,风尘仆仆的直至清晨才抵达台湾。从计程车赶回台北。往从车窗看出去,熟悉的街景正值四月天,两旁的树上,盛开结橘红色的硕大木棉,春未暖,花却都迫不急待地开了。他匆忙地下车,湿润犹带凉意的微风,阵阵拂面而来。
伊承和他约在市中心的一家饭店。踏进饭店大厅,就见几个女职员指着他兴奋地低声尖叫,若暮迳自环顾挑高的大厅,直到身後传来:「请问您是礼若暮先生吗」
他回头,一个穿着西装,看似经理的男子对他礼貌笑着。
「尹先生叫我带您到顶楼酒吧的包厢,请随我来。」若暮和他一起进了电梯,看着半透明,可以俯见一片的台北市景,高耸的建筑大楼交织翠绿的鲜艳,景物正随视线的拉高逐渐地变小。顶楼到後,男子先让若暮踏出电梯,接着示意他进入酒吧。
刚开没多久,酒吧里几乎没其他客人,只有酒保正静静地擦拭着玻璃杯。若暮步伐几乎可以说是慌张地快步走过,推开暗红色的包厢门,昏暗的密闭空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尹伊承一人横躺在美人椅上,悠哉地抿着唇,啜饮着加了冰块的威士忌。听见声响,头也没抬,语气间全是微醺似的笑意。
「哟,暮哥哥你来啦。」
若暮没说话,大白天就喝酒这货不会是被文娜娜讨厌,所以又在这里借酒浇愁嫌寂寞,所以顺道拉他来坐陪吧这件事之前也发生过…如果是的话,那他可能又要痛扁他一顿了。
若暮调整了下自己急促的呼吸,脱口而出的声音却疲惫地乾涩:「若晓呢」
「呼,你先不要急、不要急嘛。」如今人在美国主攻商学的尹某人,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上的酒杯,轻浮地笑了「要不要加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