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余青用拇指擦着他刚亲过的那副嘴唇,倒没那么慌乱,反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里似乎萤光流转。
“……三少爷。”
他被这唤声叫的脚黏在地上,拔也拔不动了。就见那家伙只看着他,把擦过嘴唇的拇指再擦过眼角残留的泪痕。
“呃,我。……对了,剑……”有一瞬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爹让我带着剑……刚走时忘了拿。”
“阿青,去我房里……替我拿一下吧,我就在这儿等你。”
喻余青动也没动,袖手看他,一双眸子清泠泠地:“王樵。”
被指名道姓叫个全的人浑身抖了一个激灵。
“倘若我去替你拿了,回来你还在这吗?”
王樵被问得正中心事,无话可说,这会儿他觉得是轮着自己要哭了。
喻余青耸了耸肩,他突然走到院墙旁边,把一块大石搬开,从底下取出早放在那儿的包裹和佩剑,自个儿背上了,对王樵一笑,说:“走吧。”
王樵原地不动,目瞪口呆。“你……”
喻余青已经走出几步,朝着去路歪了歪脑袋。“怎么了?我送你去呀。这一路颠沛地,你这辈子有没人照顾过活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地,别被鸡蛋噎死了罢。”
王樵气结。“我至于吗?到底在你们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我说了要一个人去,爹也答应我了。”
“是呀,少爷您是一个人去。”喻余青好笑道,“只是有一样东西,老爷不也嘱咐你必须带着么?”
“什么?”
“三少爷的剑。”
“可我没有——”王樵话说到一半,陡然明白过来。
喻余青嫌弃道:“你打小到大,可曾用真剑砍过半只蚂蚁?倒是有一次差点被削掉半根手指。”
他背着双手,在月光下,发丝轻拂笼了微光,脖颈像剑锋出鞘,砥砺如雪。
“我便是三少爷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