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就扯着孟笙向一个蹲在地上贩卖河灯的老妇人走去。那老妇年纪约莫很大了,背佝偻的厉害,眼睛也花了,在夜里尤瞧不真切,她抬眼看了看面前两个人影,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公子带着心上人来买河灯?”
陆开桓被她这话说弯了眼,将孟笙的手攥得更紧了些:“老人家好眼力,河灯怎么卖?我要两只。”
“两只十文。”
陆开桓弯腰从老妪面前的篮子里挑了两只河灯,递给孟笙一只,两人用一旁备好的笔写了会,然后陆开桓从腰间摸出一粒碎银,放在她手里:“不用找了。”
“谢谢这位爷。”
孟笙捧着那盏点好的河灯,将它放在河面上,如镜的河面上忽然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是陆开桓那张笑盈盈的脸。孟笙垂眼看着河上的人成双,舌根竟滋出一种蜜意来。
“你写的什么?”
陆开桓凑过来,伸手想要拨弄那河灯,孟笙眼疾手快,在陆开桓的手落下之前,忙推了一下莲灯的花瓣,将它远远送走。
眼见窥探佳人心思的主意落空,陆开桓有些失落地道:“笙儿,你好小气,连看一下都不成吗?”
“没什么可看的,无非是写了些为大千国祈福的话罢了。”
“笙儿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为我大千着想啊,”陆开桓了然一笑,“真是有一国之母的样子呢。”
陆开桓不疑有他,这让陆开桓不由想起前世登基后和孟笙去佛寺里求签祈愿,陆开桓曾命令那寺里和尚将孟笙的金帖偷偷取出来,打开来看,那上面秀丽小字端正的写着:
「一愿天佑大千国泰民安,海晏河清。
二愿陛下龙体安康,永享荣华。
三愿卓谨平安长大,无病无忧。」
愿望有三,但竟一件关于孟笙自己的都没有。
别无所求,求无所求。
“子真?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陆开桓回过神来,静静地看着孟笙,温声道:“好,都听你的。”
孟笙被他牵住手,在一旁晦暗的夜色中,向恪王府的方向走去。
陆开桓的手很大,又很热,那种温度透过相触的掌心,将浑身的血液都温得发烫,孟笙心里想,其实他没有陆开桓想的那么好。
他其实,也是个自私的人。
那只河灯上,写着:
「万望子真握着我的手,一辈子都不要放开。」
两人漫步缓行,说说笑笑的,这一条不长的路,竟也走了一会儿功夫,待回到恪王府时,已是夜深人静,府中几个家仆已经全数熄灯睡下。今夜的月光很亮,映得院子里银湖一般,未掌灯竟也能将身边人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生辰过得开心吗?”
孟笙喉头一滚,一双上挑的凤眼里飘起一层薄薄雾气。他细白的手指攀上陆开桓的肩膀,还没等陆开桓反应,一具香软的身体就贴了上来,一股香风飘过,只留一个凉丝丝,软糯糯的吻在唇上。
陆开桓摸了摸唇瓣,呼吸难耐地变得粗重了起来,似乎是在试图压制着什么情绪……
“笙儿,这是你激我。”
突然,陆开桓抓住孟笙的腕子,猛地落吻在那一留而过的唇瓣!他像是一只饿久了的狼,在此时终于露出一双莹莹绿眼,他另一只手环住孟笙的腰,将人揉进怀里,半分也不能挣脱。
“唔……唔唔……”
唇舌相缠,难分难舍,几缕银线不受控制的滑落唇角。可陆开桓实在吻的太用力了,孟笙又被他亲的脚软,踉跄着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在院子里一棵榕树上——
无路可退,逃无可逃。
陆开桓实在是渴得久了,他忍受了那么久没有孟笙的岁月,那些刻意压制的思念也好,情欲也罢,在此刻尽数涌上来。他硬了。
孟笙背抵树干,身前是陆开桓宽阔的胸膛,很明显的感受到了下头有东西硬邦邦地挺在他腿间,他虽没了那话儿,但是还不至于傻到连这是什么都不知道!
“笙儿,你,你愿不愿意给我?”陆开桓嗓子哑得厉害,听得出已是尽全力保持清醒了,“你若不愿意……那我们今夜就此打住,我不会勉强你。”
孟笙落眼,喘了口气,攥着陆开桓袍子的手愈收愈紧,他心里咚咚直跳,乱七八糟的,他在犹豫。
和上一次陆开桓醉酒强要了他不同,这一次,两个人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而若是跨出了这一步,代表了孟笙真正将自己所有都交到了陆开桓手里,再不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