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收买人心很有效果嘛,收了群邪物为己所用的同时还能收买人心,鬼首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姬无羡懒得理会,却闻蟒背上的谢少御大喊一声:“姬狗子当心!”
一支箭急速破空而来,杀气腾腾直指姬无羡后心!箭镞上惨绿的黏液似乎是某种剧毒。
红衣青年头也不回,只出一掌,风卷尘沙红衣飞扬,箭被生生定在离他掌心寸许之处。
姬无羡转身拿住那支箭,朝铜箭来处走去。
“哪个狗东西放的箭?滚出来!”谢少御气得从蟒背上跳下来。
对面已空了一片,放冷箭的灰衣人已被围住,他似乎也没想逃,只是满脸怨毒立在原地。
甫脱死关,就有人作怪,回过神来的众人骂声一片,有两个谢家修士上前将那人押下。
谢霓羽上前,冷冷道:“你为何暗箭伤人?”
那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梗着脖子不说话,谢少御气愤不已,飞起一脚踹他膝盖上:“狗东西,我阿姐问你话呢!哑巴了?”
灰衣人吃痛跪在地上,依旧不说话,只是恨恨地盯着姬无羡。
“没错,我好友就是哑巴。”东宫神遥自人群中走出,神情悲愤,“但并非生来就是,都是姬无羡下的毒手!”接着又转向姬无羡:“鬼首还记得当年渝州城栈桥告示栏前,我好友被你割了舌头的事吗?!”
“不记得了。”姬无羡回忆了下,诚实道。
“我记得我记得,东宫家有难,这人幸灾乐祸搁那儿叭叭叭造口业呢。”有个渝州人瞪了尖嘴猴腮男一眼。
“就是就是,说得可难听,当时我也在现场,真想让他闭嘴!”另有人也说。
谢少御闻言,又想飞起一脚踹那人,东宫神鹤也登时怒了:“他说了什么?”
东宫神遥死鸭子嘴硬:“就算我好友说错了话,那也不该被割舌头。”
然而现场并没有人附和他,跪地的灰衣人见无人声援,羞恨交加站起身来,如同疯牛般冲向姬无羡,然而他毫无章法的乱拳还没碰到姬无羡一片衣角,就被一箭贯穿了心脏。
“思远,我好像有点明白为何姬狗子会声名狼藉了。”谢少御拉了下朱雀衣少年的衣角小声声道。
“嗯。”王思远点点头。
东宫神遥不可置信地看着好友浑身溃烂倒地身亡,踉跄两步,颤声道:“姬无羡你……你杀了他?!”
“杀人者人杀之,你有什么问题吗?”姬无羡冷冷道。
东宫神遥脸白了一白,又转向现场众人:“你们,你们就这样看着姬无羡下毒手?”
无人理会,人群中不知是谁嘟哝了一句活该。
谢霓羽召集门人开始安排善后事宜,姬无羡则是走到不远处的树下等待。
有金陵谢氏提供庇护场所,现场一众人也都安下心来,原地疗伤的疗伤,聊天的聊天,打探消息输送灵力检视法宝为决战焰摩市做准备等等。
也有人在窃窃私语姬无羡从前事迹,时而瞟一眼不远处的红衣青年,只见其双手枕着头懒懒倚着树,双眼微阖,周围一切都与他无关的样子,心中暗暗道奇,阴冥鬼首与传说中的十分不一样。
现场安宁祥和,相比之下,那地上躺着的尸体就凄凉无比,如同一个无声的落寞符号,东宫神遥气得浑身发抖,跺脚大喊:“各位道友,我东宫氏与诸位同行一场,你们竟然纵容姬无羡行凶杀我好友,这还算什么正道人士!”
“东宫神遥你闭嘴!还嫌自己不够丢脸吗?”在为受伤门人输送灵力的东宫神鹤回头,没好气道。
“东宫神鹤你算什么东西来管到我头上来了?想当家主当疯了吗?可惜有神月在一天你都只是个臭老九!”
“我什么时候想……”东宫神鹤一脸莫名其妙,又不想再多费口舌,转身继续手头上的事了。
东宫神遥气得直磨牙,冲到树下的红衣青年面前,胸口气得起伏不定:“姬无羡你很得意是不是,正道中人又对你无比宽容了,你人人喊打的时候踩死一只蚂蚁都是错,现在你当着他们的面前杀了人都能视而不见!可惜,他们不过是为了借助你的力量跟鬼市抗衡,如此想来你真是可怜啊!”
“啊,我好可怜啊!”姬无羡无所谓道。
“姬无羡你……”
“其实呢,与其埋冤别人不给你要的公道,还不如靠自己。”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半招之内定生死吧,你杀我报仇,或者我杀你练手?”红衣青年轻轻摩挲了下银护腕,嘴角轻扬,微笑的弧度却有危险的意味。
东宫神遥不敢直视姬无羡,那双金眸如同夜晚捕食的猫科动物,锐利又璀璨,鄙夷中带着不耐烦的眼色,令他背脊发凉。
“诸位休整好,就请随谢家修士尽快入城。”谢霓羽看了眼傍山升起的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