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宛双腿既然已折,自然不能如正常人一样站着,而且他现在已经被闻人夏几巴掌打的有些晕头转向,于是整个人干脆就是如同一滩血泥一样瘫在地上。
但是因为他头发仍旧被闻人夏攥在手里,所以他只有下半身是瘫在地上的,而上半身却是被迫倚在闻人夏的身上。一张满是血污而且浮肿的脸,就那么被强迫着,面向闻人夏。
闻人夏的手指用力钳着燕宛的下巴,燕宛的嘴角处,血仍旧在往外冒着。
然而闻人夏看到此情此景却是毫不怜惜,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用力拍拍他的脸,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说,等下我应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第一嫌疑
“
闻人夏说完这话之后,燕宛的一双眸子依旧是黯淡无光。也不知他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闻人夏仔细凝视这燕宛的那张脸,燕宛这张脸现在虽然已经浮肿到不行了,但是若是仔细凑上去看的话,那精致的眉目还清晰可辨。
“你说你究竟是为什么长得这么妖娆?”闻人夏看了燕宛的脸许久,终是不由得又发出了一声感慨,“要是没有这张脸、、、、、、”
然而他刚说完这话,那边燕宛的眼睛却是猛地一闭,趁着闻人夏离他还近,硬生生地将口血污啐在了闻人夏的脸上:“智障!没这张脸白尹也不喜欢你!”
骂声干脆而恶毒。
闻人夏脸上勃然变色,对着燕宛的脸上就又甩下去一巴掌,燕宛闷哼了一声却是没说什么,整个人都歪向了一边。
闻人夏的手还紧紧抓着燕宛的头发,因为刚才的那一掌力道实在是不小。连带着竟是扯下了燕宛的几绺头发,鲜血从燕宛的头皮慢慢渗出,流到闻人夏的指缝之中,鲜血洇染。
闻人夏的语气比往常发狠的紧:“抬起头来,你觉得自己很厉害对么?只不过是因为白尹喜欢了你几分,你就轻狂成了这个样子是么?嗯?”
燕宛的眼睛半闭着,显然已经被打的够呛,然而他的语气中俨然是带着一丝轻浮:“没错!就因为这,你就能在我面前输一辈子!再说了,你除了有个皇位比我强,你还有什么能比的上我?呵,你不是嫌我脏么?闻人夏,你就别再装了,你我心里都清楚的很,你比我干净不到什么地方去!仁德九年,你在长白山的狩猎场、、、、、、”
“贱人!你敢在说下去!”骤然被燕宛提及往事,闻人夏的眼睛突然就变得赤红起来,连紧紧攥着燕宛头发的那只手也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我都快要死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我就是要说下去!仁德九年的长白山秋猎持续了一个月,上半个月你找来糟践我的人,下半个月又去糟践了你!我英明神武的好皇上!怎么样?还记得当年在人身下承欢的妙处么!”
“你!”
“没错!那就是报复!那些人是白尹找回去报复你的!只不过你始终不愿意承认罢了!”
“你住口!”闻人夏签钳子一样的双手死死扼住燕宛的咽喉,并狠狠将燕宛的头部撞击上车厢的内壁之上。燕宛在一片黑暗之中,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受到剧烈的撞击,一阵锐痛从他的受创之处传来。麻木刺痛的感觉几乎传遍了他全身的神经,几乎是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真的就要见到来索命的鬼差了!
车厢内巨大的动静自然也是惊动了门外的人,江如意站在最靠近车厢的位置,直听地脸都绿了。好在周围的管着护送皇上轿辇的殿前司们都还是些聪明的,只埋着头奋力地拉车,一副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
不过江如意不是傻子,这装作看不出来的样子,那不代表什么都没听见。所以他的脸色越发阴沉地紧。
江如意虽然是个胖子,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心思的确是细密的紧,他一听到燕宛竟然提及了当年在长白山狩猎之事,一双小眼便暗暗闪出了一丝极为可怕的光芒。不该传出去的事情既然已经传出了,那他就要尽力将这事的传播范围降到极低。
一想到这里,原本是小碎步跟在闻人夏马车左边的江如意突然转变了自己的方向,竟是转头绕过了马车的后面,跑到了马车的右边去了。
此刻正在闻人夏的马车右边的人,正是夏宁,夏宁正坐在高头大马上,陪着闻人夏的马车不急不慢地行走着。
江如意跑到他后面但轻轻喊一声:“夏大人。”
夏宁耳力极佳,立刻就转过了头去,他脸色也十分不好看,想来也是已经听到了燕同闻人夏的争执,而且他看上去远比江如意震惊,因为他一直都以为仁德九年的时候闻人夏是真的在狩猎中“残疾了”,想不到真相居然是这个样子。
不过虽然他此刻颇为震惊,但是他还没忘立刻勒住了马头,向着江如意有些尴尬地点点头:“江公公有何吩咐?”
江如意看他面色不好,知道他已经猜出了端倪,但是江如意尽量将自己的那份焦虑掩藏在心底,面对夏宁的时候,他尽量使自己的面部表情显得跟以前一样,保持微笑:“夏大人那里的话,吩咐自然说不上,却是老奴有一事相求。”
“江公公但说无妨!”夏宁似察觉到了江如意言语中的严重性,腰板也不由自主地挺直了几分,
江如意脸上的微笑收敛了一下却是继续说道:“只怕要劳烦大人早些向宫里去,通知一下太后娘娘,皇上马上就要回宫了,有些事情需要提前预备着。”
夏宁一滞,但是他旋即就明白过来江如意所说的那个“有些事”是值得什么事,于是他当即向着江如意点点头,转身就要打马走人,但是他刚要走,那边江如意却突然又叫住了夏宁,夏宁有些疑惑地回头。
江如意的脸色微微有些凝重:“夏大人,还有一件事情,老奴需要告诉您”
江如意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却是指了指已经离他们有些距离的马车轻轻说道:“戏子就是戏子,颠倒黑白,无中生有的事情,他们最会做。反正老奴自己向来只是听个热闹,从不当真。夏大人以为呢?”
夏宁顿时了然,只会意点头道:“江公公放心,夏宁自当处理妥当。”
江如意闻言亦点点头,夏宁在马上回了一礼,这才重新调转了马头,向着皇宫的方向去了。
江如意直看夏宁的身影渐渐远去了,这才放心下来。
马车内的争执仍旧在继续,但是声音却已经变得有些小了,因为此刻的两个人正以一种极为清奇的姿势,在马车中“搏斗”。
说是搏斗,其实处于上风的俨然是闻人夏,燕宛整个人都横躺在地上,闻人夏跨坐在他身上,手还在死命扼着他的脖子,指甲都已经嵌进肉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