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宛方才一直在那里微微合着眼睛,所以没有注意到刚才白尹正在看他,此刻他边感受着白尹的绵长温热的内力,边像想到了什么一样,愣愣地对着白尹。
白尹一瞥眼,看见燕宛脸色有异,于是忍不住纳罕道:“有事?”
燕宛歪头忍不住说道:“你会这些治疗胃痛的手法,我到很是意外。”
白尹听了这话,却不置可否,反而又瞥了燕宛一眼:“看你居然会胃痛,我也很意外,不如你告诉我你怎么得的胃病,我告诉你我怎么学的?”
燕宛只道了一声无聊,旋即扭过头去,不再对着白尹。
白尹看他又那个样子,却也没说什么,只是随手将一边的被子扯了过来,给燕宛盖住。
“我给你热一碗黄酒,你先在那里躺躺,痛应该缓解了些,出些汗休息一下吧。”
清晰的倒酒声,在燕宛的耳边响起。
燕宛寻着声音,突然又扭头对着白尹:“白尹。”
他这样叫着他的名字。
白尹回过头去,看着燕宛:“做什么?”
燕宛眨巴了下眼睛:“这些年,你一直是一个人么?”
白尹一滞,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将自己手里的那一小碗酒放在跳跃的火焰上温热着:“若我说有呢?”
燕宛苍白的脸,就那么对着白尹,轻轻道:“你师父是长辈,他不算……你和阿夏,那也不算……”
白尹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着。黄酒受到火焰的烧灼,渐渐涌现出酒香。
燕宛没等到白尹回话,却是轻轻扭过头去,低声自言自语道:“那就是有了?倒也没什么……我就是问问,本来么……我也没什么资格让你等我那么久……”
“我从未碰过闻人夏。”白尹突然打断了燕宛的话,“也并没有别的什么人。”
燕宛听到这里,全身微微有些颤抖,白尹将一碗温热的黄酒递到燕宛的面前:“喝了吧,暖胃。”
燕宛伸出手哆哆嗦嗦地去接,白尹只怕他要洒了,于是改口道:“我来吧。”
燕宛这次到没有拒绝,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由着白尹坐在自己床沿边,将碗送到自己嘴边。
“不过,我这出宅子里,除了我和我师傅,还住着另一个人。”
燕宛的牙齿咬住了温热的碗沿,没歌下去。
白尹继续说道:“他原是文衷衷那边的人。现在已经不是了,他照顾我师傅,但是我们的关系仅此而已。”
燕宛呷了一口温热的黄酒:“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白尹回答。
燕宛点点头,只继续埋头喝。
白尹看他不发表意见,却并不罢休:“这是我的情况,你那边呢?还是什么都不想告诉我么?”
“不想。”燕宛回答的果决。
“那我自己问问题,你回答对错可以么?”
燕宛忽地一笑,是那种露出牙齿的笑,他的笑出现的很快,消失的更快:“可以啊,你随便问,我随便答,反正你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骗你。”
白尹沉默片刻,像是在掂量自己应该问点什么一样,他想了很久,终是问出了第一句话:“我给你的那个护身符,早就丢了吧?”
燕宛一愣,却是没有想到白尹会问到那个东西,他也沉默了片刻,突然点了下头:“是。”
白尹并不对这个回答感到意外,继续问道:“纪箬救了你,所以你喜欢他对么?”
燕宛歪头又想了想,这个还真不好说。他本是想回答是的,但是想到白尹就在面前,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白尹看他不回答,也不催他,将燕宛喝光的碗拿开,自己从床上站了起来:“护身符没有了,就算了,反正只要你回来了,我可以保护你。”
燕宛躺回床上,没有说话。
白尹忽然将身子凑到燕宛面前,轻轻给他掖掖被子,轻轻说道:“这次将你从宫中带出来,我再不会将你还回去。不论是闻人夏那边,还是纪箬那边,我都不会再将你还回去……因为,你本来就是我的……不论你和阿莲是为什么来的,等这三件案子了了,就让她自己回去,你若敢想跟她回去,我就跟着你回去。不论你到哪里,都甩不开我。”
“别……别犯神经了!”燕宛心里翻了个白眼,但是他知道白尹这小子从不骗人。
白尹听着燕宛带有无奈意味的话,却也没多问,从床边起来,向着自己的衣橱那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