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相,在下不便相告”赵志平拱拱手“告辞”
杜雪堂色变,看了看前方的昭和殿,沉下眉头,走了过去。
“陛下,薛相求见”
“嗯?”秦宇一愣,刚要传他进来,就见门帘一掀,杜雪堂已然进门。
“呃··爱卿这是何事,如此急切?”秦宇没有生气,失笑的问。
“陛下没有去羌地西巡”杜雪堂笃定的看着他。若是西巡,岂会等到今日殿内才否决申学文的献计,陛下对白云飞维护之心,众人皆知。
秦宇眉毛轻动一下,笑着说“爱卿就为这个‘闯宫’?”
“陛下”杜雪堂上前一步,眼眸晃动“您可是身患重疾,避而养病”
“没错”秦宇点头承认。
杜雪堂慌忙上前几步,步伐间有些慌乱“陛··”
“爱卿”秦宇扶住他,看着他的眼睛说“你误会了,朕确实重病一月,但并无大碍,如今也好了”
“那为何掩人耳目”杜雪堂捏着他的手臂问。
“爱卿,朕重病如何能不掩盖?半年来,流言蜚语众多,加上朕将晟儿接到宫中,朕是怕外人揣测,以为朕真的有什么事,让好不容易太平了的京城又乱成一团”
“真的?”
“怎么,你要朕跟你比试一番,才能相信朕无恙吗?”秦宇调侃。
杜雪堂看着他眼里的真诚,和记忆里那些年一样“微臣冒犯”他忽地笑了,后退施礼。
“无妨”秦宇坐到短榻上
杜雪堂见无事刚要退去,忽而扫到桌上的棋盘,犹豫的看向他“陛下可愿赐教”
秦宇摸着玉石棋子,想到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坐吧”他指着对面说。
殿内寒凉,宫人悄悄的送进几个炉子,秦宇不觉如何,杜雪堂看着棋盘,额头却微微有些薄汗。
“搬这么多炉子做什么”秦宇随意的轻斥一句。
“是”小福子赶紧让人又挪出去几个。
杜雪堂没有出声,看着棋局,细长的眉蹙起,手里捏着黑色的棋子,有些斟酌不定。
“微臣输了”半晌,杜雪堂终于放弃,抬起头。
“啊··”秦宇收回目光,看看棋局说“爱卿疏忽了”
“我从没赢过”杜雪堂嘴角有一丝笑意,低声的说。
你忘了,你赢过一次!秦宇遮下眼神,拾着棋子,假装没有听见他的话。
“陛下”杜雪堂忽然按住他的手臂,看着他。
“怎么了?”秦宇温和的问。
“再··下一局如何?”
目光瞄向窗外,秦宇迟疑的点点头说“好”
殿外落雪更重了些,在地上积了一层,冬日天色暗的早,仿佛一瞬,昭和殿外就掌了灯。
秦宇执着棋子,相爷的棋艺和他自己一样,成长的很快,也许是自己私心,故意拖着,所以这局迟迟不能下完。
总归是要结束了,秦宇刚要落子,抬眉间扫见杜雪堂竟然斜靠在那里睡着了。
婆婆妈妈,有失气概!秦宇骂了自己一句,身子向前,想要叫醒他。一丝极淡的兰花香飘来,秦宇眉间动了一下,停住了动作。
天黑后的殿内寒意更盛一些,秦宇拿起薄毯,站到他身前,轻轻盖到安然熟睡的杜雪堂身上。宫灯照亮整个大殿,落在杜雪堂身上一下柔软了许多,脱去了他朝堂上的从容不迫,冷静自持,让人想守护在他身旁。
“陛··”小福子一下收声,看着站在前方凝望不语的陛下,他是见天色已晚,夜里风冷,特意进来添炉火的。
抬手制止了小福子上前,秦宇又站了一会儿,带着小福子悄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