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梧桐树真好,郁郁葱葱,遮住了过往!
若能,我希望回到庸和七年,哪怕是无可挽回的真相之后,至少您活着,我宁愿我们互相记恨着,也好过徒留我一人,茫然无措。
月影西斜,司马绍钧抬起手追着月光,像是摸到了什么,又咻的收了回去。
“殿下,您后悔了吗?”司马绍钧冲着月光问。
林间仍旧只有风声,打破和嘲笑了司马绍钧的幻想,手掌落下,司马绍钧摸着胸口,掌心下有一枚小小的铜符,烫的他手臂颤抖。
我劝过您,劝过!可是您总是那么天真,幻想着退一步,保全所有人,吴王倾国倾城,葬送了江山,葬送了自己,但至少付玉思陪他死在一起,而您呢!
文和,四方山崖下冷吗?可曾后悔!
“您说只要您在世一日,我永远也不许离开京城,您食言了,所以我要走了”
这天下除非握在晋王手中,否则没有人配的上我司马绍钧伏地叩拜,秦氏满门残忍阴毒虚伪,和二十年前一样,只有您不明白,他们不配获得您的保护。
司马绍钧在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那袭黑衣融入林外的黑暗。
三月春风一夜吹至,这一年的冬天很短暂,极快的消失,来不及慨叹冰雪初融,柳条上似乎就已经看见了绿芽。
春光正盛之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白六爷,趁着临晚风离开,一个人溜出了家门,闲逛到西镇。跛了的脚半点没有影响,依旧步履矫健,除了微斜的肩头,打眼瞧去,行走间看不出什么差别。
终于见了天日的白六爷很开心,唯一遗憾的身上没什么银两,只能这么逛逛。
“下次得管小崽子要些钱”秦宇嘟囔着,见已经过了午时,向城外走去。
“城门封锁,不许进出”
啊?心里微惊,秦宇眼睛微微瞪大,守门的兵丁打量了一下他,忽然皱眉粗声问“瘸子?”
“呃··是”老子这是有点跛而已。
“你走吧”守门兵丁摆摆手,示意他快点走。
白六爷愣一下,赶紧低头走了,老子居然因为瘸了··呸··是跛了!
官道旁的茶棚内
两个小混混揪着白六爷的衣袖,拦住他冷声冷气的说“想走?撒了老子一身水,想这么算了?”
茶摊内,众人见此纷纷低头不敢出声,不想两个无赖牵连到自己身上,茶棚的老板更是默默的收拾了杯碟,怕砸坏了。
秦宇扫了一眼,笑看着那二人,拱手“抱歉,是我不好,冲撞二位了”
“抱歉就完了”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冷笑着说“小子,跪下给老子磕头认错”
跪下?秦宇眼睛了眯了一下“做梦!”
那人眼前一黑,白六爷这一拳砸下的毫不迟疑,还欲继续教训另一人,可刚迈出一步,脚下一空,整个人向后仰面倒去。
“瘸了还敢跟老子装蒜”
妈的!秦宇看着气势汹汹扑来的小混混,咬紧牙关,虽然没有武功,但是他觉得凭借拳脚,揍两个小混混不成问题,没想到···
噗!咚··
“滚!!”
一声呵斥,秦宇看看飞出去的两人,目光转回,落到来人身上,摇摇头,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怎么连两个废物都打不过”
那人似疑惑又似调侃,手臂伸到眼前,秦宇顿了一下,伸手握住,被拉了起来。
“腿脚不灵活,便宜了他们”他站定整理一下袍袖,眉毛一扬说“多谢曲少爷了”
唉···曲封辉看着他,目光打量了一圈,也摇摇头“白六爷,你命还真大,老子本是来祭拜你的”
“免了纸钱不好吗?”
“省不下酒钱!”
哈哈哈···秦宇大笑着,看来苍天对他不薄,此时此地还有旧友重逢,要是能让曲封辉真的破费些酒钱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