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让奴才带样东西给王爷”王公公取出随身的包袱,双手递给晋王。
接过东西打开,秦宇托在手里,皱眉问“这是什么?”
“这是叠翠宫的新瓦,给王爷过目”王公公欠身,眼神瞄着晋王。
叠翠宫··混··混账!!噗···晋王一口鲜血溅满瓦片。
“王爷”安子期大惊失色,一把抱住要摔倒的晋王。
秦宇满面涨红,鲜血从嘴角流出,仰望着头顶,蓝天白云,他记得小神官离开那天也是这样一个好天气。
“子··子期”
“我在这儿,王··王爷”晋王一张嘴便是鲜血,安子期颤抖着手心,不停的擦着。
“退··退军”秦宇抓住他,咬牙说“写··贺表”说完,他眼前一黑终于晕了过去。
旁边,目睹一切的王公公早已离开,晋国三军不得不退回大营。
军帐内
“王爷说了,退军”安子期看着赵志平。晋王昏迷不醒,大夫说晋王急火攻心,需静养,恐怕许久不能理事。
赵志平闻言却没有出声,阴沉着脸看向他说“安将军,你知道退军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安子期看着他还是说“可是··王爷有命退军!”
“你不知道”赵志平忽然色变,一改往日的沉静大声的说“你不明白,一但退军,晋国再也没有可能踏破这座城,因为··因为一个南宫玉良,王爷不但永远与九鼎失之交臂,还有可能会丧命,所以··必须破城,让南宫玉良消失在这世间”
南宫玉良也许可悲可叹,但是无论依仗什么,他也不能毁了晋王,毁了晋国,毁了自己还有许多人多年的理想。
“赵先生,你说的我都知道”安子期很平静。
今日之前,他和赵志平一样是坚定的主战派,势必要踏破这座城,替晋王洗刷这耻辱,可是此刻··他不想了。
“可子期只听命于王爷”
其实京城,南宫玉良,晋国都不重要,只要晋王平安便好,杀了南宫玉良,不会让晋王平安,所以我宁愿他活着。
夜晚
安子期独坐在帐内,垂头看着手里的圣旨,王公公一同带来的还有这封圣旨,只是晋王还没看过,便晕过去了。
手心在上面蹭了一下,圣旨还沾着晋王的鲜血,安子期拆开黄带,扫过里面的字迹,双手一抖想撕碎这纸荒唐。
圣旨是册封南宫玉良为晋王妃的诏书,宣帝亲笔,盖着传国玉玺。
他不知道那句叠翠宫是什么意思,可是宣帝必笃定晋王会退军,所以这封诏书··是讽刺,是羞辱,对晋王的侮辱!
这年盛夏,瞬息万变,晋国摧枯拉朽之势突然就在京城前止住了,听说宣帝派人痛斥晋王僭越之举,晋王羞愧万分,于三军前吐血数升,一病不起,晋王军隔日退回东阳。
自□□皇帝以来,宗室从未闹过如此丑闻,或者说从未像晋王和宣帝这般闹的人尽皆知。
街头巷尾百姓议论纷纷,更不用提说书唱戏人的编纂,一时间除了大梁城,到处都有这样的戏目。
许多年后,也曾有人唱过晋王的深情,不过在当时,遍数天下诸郡,尽皆是对晋王的嘲笑和讥讽,犹以赵国最甚,赵王听见晋王三军阵前吐血数升,当即大宴群臣,歌舞盈日。
东阳官道,没有多远就要进入燕郡了,晋王宽大的车驾缓缓行着,没有去时那般雷利。
马车一晃,安子期坐在里面轻轻蹙眉,刚想吩咐外面人小心,看见晋王醒了。
“王爷”
“到哪了?”秦宇半睁着眼睛,还没有看清是谁。
“快到燕郡了”安子期回答。
目光轻动,秦宇看清了安子期,眼睛又要闭上,安子期动了动嘴唇没有出声。
“贺表··”晋王闭着眼睛。
“赵先生已经写好,送到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