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和他一起坐下,看着站在前方的青年问“这位是?”
“这是老夫的外甥,姓严,名士君”
严士君!得益于那次偷看南宫玉良信笺,秦宇知道这位严士君是南宫玉良的表兄,经常与玉良书信往来,询问近况。
“严公子一表人才”秦宇称赞。
“王爷谬赞”严士君谦谦一笑,有半分南宫询的神色。
“玉良和香儿久在大梁多蒙王爷照顾,老夫想让士君也到大梁,一来同玉良他们有所照应,二来若王爷觉得他能尽些绵薄之力,便留于晋国为王爷效力”
南宫询十分诚恳,秦宇心里略微诧异一下,这该是表明心迹,否则何必将家中后辈尽托于自己。
“晋国求贤若渴,世兄不要嫌弃才是”因为南宫玉良的关系,晋王殿下对南宫家的人都态度亲和许多,连称呼都换了。
“岂敢”严士君赶紧施礼。
“王爷厚爱”南宫询笑笑,对严士君说“你先退下吧!”
“是”
严士君施礼,秦宇颔首回礼,然后返身坐回到南宫询旁边,到了两杯茶,推给南宫询一杯,自己端起另一杯,静静的等着南宫宫主前来的真正目的。
“王爷”南宫询端起茶杯,思虑片刻说“您是否要攻克梁安郡?”
“宫主何出此言”
“金田飞地远不值得晋国耗费精力”
南宫询笃定的看着自己,秦宇笑了一下,有些敬佩的说“宫主远见,只是不该看轻本王”
“请王爷赐教”
“本王定能夺取金田关,梁安郡无忧”
秦宇说的比南宫询还笃定,南宫询不是小神官,此一句足以让南宫询明白。
“金田关入晋,似乎夺取梁安就更容易了”南宫询明白晋王的意思,但没有放松,梁安可有可无,但晋王若想争天下,怎可能放过唾手可得之利。
“也许本王想要的更多,何必急于一时呢?”秦宇笑看着他,似是而非的说了一句。
晋王不想争夺天下,没人会信,像南宫询这种人更不会信,所以他也懒得解释,干脆顺势而为。
“王爷··圣明”赵王争利,吴王争势,而晋王争心,此一局晋王胜了,南宫询心里不自觉叹息。
“呵呵···不值一提,本王倒是有一事请教宫主”秦宇扬起头,文雅一笑“宫主为什么这么担心本王占梁安郡?”
南宫询将后辈尽托于晋国,却又恐自己出兵梁安,也着实矛盾了些,南宫询到底是不是同自己是一条心!
晋王的疑虑南宫询明白,胡须轻颤他笑的有些自嘲“其一为天神宫,其二为晋国”
“愿闻其详”
“天神宫刚为王师祈福,王爷便兵出梁安,至天神宫于不义。而王爷若出兵占领梁安,必会令老夫替王爷安抚梁安士绅,如此天神宫便搅进争斗,此老夫所不愿”
南宫询叹息一声,缓慢而真诚的说“老夫唯愿儿女平安,而此举不能使南宫家置身事外,老夫如何能不担心”
原来如此,南宫询到如今仍想护着天神宫置身事外,未免··天真!
秦宇点点头,没有辩解,又替南宫询添了一杯茶“其二呢?”
“其二,晋国自新政后多番举措,均令晋国胜于诸国,但是王爷忘记一国基业非旦夕而就,晋国虽蒸蒸日上,但前有东阳之乱,今岁又有东阳迁民,如今又远征金田”南宫询眼底精光一闪,继续说“王爷,想必晋国税负已是勉力支撑了吧”
“每听宫主高论,本王都受益非浅”秦宇挺直肩背,正色看着南宫询,恭声说“请赐教?”
“晋国可顺势下梁安,从此雄霸大雍西壁,可是先不言劳师所需兵马粮草,单是大战之后,王爷为安抚梁安百姓,必免其赋税,则晋国岁入雪上加霜。为安抚士绅,晋国新政不能推行于梁安,如此则反有可能让晋国犹有反对之心的人利用,毁去已经渐稳的新政”
秦宇神色凝重的点点头,若真是那样,落井下石的不仅仅是晋国宵小,更有吴王兄和赵王兄。
“此晋国之内弊,还有外忧”南宫询继续对晋王说“东阳迫切,赵王在侧,此二者不用老夫多言,单言关中,王爷熟悉此地吗?”
“这··”秦宇迟疑一下,摇摇头说“本王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