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叹着气往金华殿走,要说这些时日有什么能让他略感欣慰,大概就是南宫神官的身影,到让他往金华殿去的更勤了。
刚刚进门,谢皇后的咳嗽声就不绝于耳,宣帝心里泛起一丝不忍,加快几步进屋。
“含云,你怎么样?”谢皇后脸色蜡黄,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宣帝不由也起了怜惜,口气轻柔许多。
“多谢陛下··咳咳··挂怀,臣妾没有事”谢皇后苍白的嘴角弯出一抹笑容,还是极尽礼仪。
唉,宣帝低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南宫神官说“皇后还需玉良多加照顾,若有事随时告诉朕”
“是”南宫玉良答应一声,悄悄的退了出去。
谢皇后看着目光追随而去的宣帝,眼神晃了晃,她和宣帝虽然没有多深的情份,但也相处多年,她还是了解宣帝的。
虽然自己油尽灯枯,但是听说朝政繁多,宣帝绝不会为她日日前来探望。宣帝为的是刚刚出去的人,这南宫神官生性淳良,若是他入宫也许翼儿能好些吧!
南宫玉良的身影消失,宣帝收回目光,见皇后目露哀伤,安慰说“朕已经让何迢去接翼儿了,下午你们就能相见了,让他陪陪你,你能快些好”
“多谢陛下”谢皇后眼里燃起一丝亮光,她还以为恐怕不能见上最后一面呢!
宣帝见她高兴,又笑着安慰一句,起身走了,谢皇后看着他的背影,清咳了一下说“我要安静的歇一会儿,不用神官再来了,让他在偏殿好好休息吧”
“是”
偏殿
皇后病重,南宫玉良已经住在了皇宫,一日里大半日都待在金华殿,因为上回的事,他也不敢乱走,同人闲谈,只能对着一幅棋,自己对弈。
唉··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去。
“玉良”宣帝忽然站到他身后“不如朕陪你下吧”
南宫玉良回身,要起身施礼被宣帝按住,宣帝看了他一眼,笑着坐到了对面。
长信殿
秦宇跟着领路太监往里走,穿过空旷的校场,看见前方一名宫人引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往金华殿走去。
“那是谁?”秦宇看了看少年的衣着,问旁边跟着的小太监。
小太监看了一眼,低头回答说“那是大皇子,今日刚刚从南山行宫回来”
大皇子秦翼,秦宇记得他出生时自己还去看过,想不到长这么大了,秦翼回宫··这么说皇后要不行了吗?这南宫神官好像不太听话啊!
长信殿已在眼前,他摇摇头压下心里的猜测,迈步登上了台阶。
“儿臣参见太后”
太后靠在榻上,看着跪在地上的秦宇,叹气说“宇儿,你要闹到什么时候啊?”
“儿臣知错,请太后治罪”秦宇说的郑重其事。
治罪?唉!太后摇摇头,招手让他坐过来,她看着坐在旁边的秦宇说“你要回去吗?”
“晋国十郡之地,儿臣从未照管···”
“宇儿”太后打断了他的话,看着面无表情的他无奈的说“母后听了一辈子的冠冕堂皇,你难道不能和母后说句真心话吗?”
秦宇抬起头,太后头上的白发好像又多了些,眼角的皱纹依旧是那么慈祥,他指尖颤抖了一下,低声说“母后想听什么实话?”
“你非要如此逼迫你皇兄吗?”太后拉起他的手,手掌宽大已不是她能握住的了。
秦宇看着那双手,握住说“那皇兄可以不削藩吗?”
“削藩是为了大雍,你不会不明白?”
“削藩就是要儿臣··去死!”秦宇低着头,想起母妃告诉他,好好活着。
“母后会护住你”太后急切地安慰。
哈哈··秦宇笑了,眼底掠过一丝凉意,他看着年迈的太后,认真的说“母后,您在撒谎,您根本护不住儿臣”
即便身为太后,也没有把握保住自己,更没有能力抵挡住满朝大臣的逼迫。
银白色的发髻轻颤了一下,太后看着秦宇眼里的认真和无奈,宇儿,你怎么走到今天这种地步?早知如此,母后当初···
“你回晋国要像吴王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