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宣帝自己心底也不知道他想要晋王一个什么态度,他为晋王的欺骗而愤怒,所以一怒之下将奏折扔到朝堂,探众人的反应,他就像对待小时候不听话的六弟,想吓唬他一下,让他知道畏惧自己。
“陛下”王谦和看着他的脸色,猜到他心底所想,拱手书“您将奏折抛出,不就是为了试探众臣反应吗,如今您该明白了”
“明白什么?”宣帝有些失神的问。
“晋王不能为乱则不足为虑,晋王能而不想则朝廷大患,陛下不能用江山社稷,赌一人真心不移”
不能赌人心不移!
宣帝脸色微变,猛然回神的看着他,凝视良久,收敛神色,严肃的问“那如今该如何?”
“节制晋王”
“如何节制”
“与孔党相争,陛下坐收渔利”王谦和躬身身影平稳严肃的说“孔党无非先皇故旧,对秦正心存留恋,若晋王继续逼迫,孔党惊惧之下,必会投靠陛下,到时候晋王在京人心尽失,孤立无援,陛下在将其留在京城,便不足为虑”
“可是晋王避而不见”宣帝皱皱眉问“如何是好?”
“那陛下就登门拜访下”
“登门拜访?”宣帝嘟囔一句,点点头“朕明白了”
三月,冰雪融化,京城内有一丝春回大地之感,宣帝带着贴身太监,便服前往晋王府。
“陛下?”小福子打开门,赶紧跪倒“奴才这就禀报王爷”
“算了,六弟病了,朕是特意来看他的,别麻烦了”宣帝拦住小福子,径自向内院走去。
房门开着,宣帝迈步进屋,绕过屏风,看见秦宇半靠在长榻上,一身朴素的布袍,没有戴冠,一根发带系着,倒真是一幅养病的样子。
“皇兄”秦宇不确定的叫了一声。
“呵呵”宣帝笑了笑。
“真的是皇兄”秦宇惊讶看着他,赶紧起身行礼“参见··”
“算啦”宣帝拦住他,坐到他一旁,看看他放在一旁的书卷说“朕是悄悄的来,你别多礼了”
秦宇没有说话,宣帝拿着他的书卷看了一会儿,慢悠悠的说“六弟倒是悠闲,朝中发生什么大事都不闻不问”
“朝中的事情,皆由皇兄做主,臣弟瞎操心什么”秦宇平淡的回答。
二人绵里藏针,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屋内寂静下来,香炉里的烟袅袅的飘散,秦宇盯着那缕轻烟,脑中空白一片。
“六弟怪朕,不该把奏折扔到朝堂上吗?”
“皇兄怀疑臣弟包藏祸心,所以用这个来警告臣弟吗?”
空气又陷入了沉寂,二人对望着一时都想不起来曾经熟悉的样子。
“朕相信六弟”宣帝叹息一声,拍拍他的肩头说“从未对朕有过加害之心”
宣帝语调温和,像是他熟悉的兄长,秦宇半低下头,缓慢而低沉的说“皇兄,我从没有过别的心思,今天的一切,不过一场意外”
是啊!太意外了,宣帝微微动容,看着秦宇的目光很复杂。
“皇兄,若真是寻常奏折,孔国培与我有隙怎么可能赞同,这必定是他们合谋,离间皇兄与我,我··心里一直是尊敬皇兄的”
“朕也是为了辨别孔国培可是背后之人,想来给六弟添堵,是朕疏忽了”
这话是假话,但秦宇听出了真心“皇兄,臣弟抓住一个人”
秦宇说着,吩咐侍卫将人带上来,没有片刻两人压着一名年轻将军跪在了地上。
“你是谁?”宣帝问。
“小人陶启,翟璟将军手下”
翟璟?宣帝心底微惊,继续问“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回陛下我与翟将军是吴王之人,被陛下派去北境后,一直暗中接触北境诸将,之前大将军一事,乃是奉吴王之名策动北境诸将一起上书,广灵守将薛将军已经投靠了吴王,所以众将才会一起隐瞒晋王殿下”
陶启被带了下去,秦宇站在那里没有出声,宣帝看着他忽然问“六弟既然早就查明,为何不早报于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