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名恩让姜小末坐下,桌上摆着泡好的茶水,他又进去拿了两个杯子。
张阿公站在那发愣,好久都没再动一下。霍名恩安顿好姜小末,走过去结过了他的花剪,熟练地修剪张阿公没整理完的花枝。
张阿公醒了神,没了事做,站在霍名恩身边就忍不住开始唠叨,“看着是个挺好的孩子,你没欺负人家吧?”
“没。”
“哎,阿公年纪大了,人啊,这把年纪什么都看开咯,只要你喜欢就好。以后你身边有个人陪着,我和你婆婆去了地下也能放心。”
“阿公,你和阿婆身体都好着呢——”
“你祖父知道了吗?”
“没,先带给你和阿婆看了。”
张阿公听后,脸上瞬间显出一股得色,末了又不免担忧,“你祖父还是希望你能够为霍家添个后吧?”
霍名恩冷哼了声,“那人给霍家生了够多的儿子了,也用不着我为霍家延续香火。”
张阿公长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一抹痛色,“你母亲的事,你还不能放下吗?”
霍名恩僵住了身子,他知道他阿公阿婆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的悲痛一点都不比他少,也是老俩口心态好,也能够相互扶持、互相宽慰过个晚年。
有时候张阿公和张阿婆就感叹,为什么女儿性格不像他们两个,凡事看开点,又何必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白白搭上了自己,还是他们老俩口老来得了这么个宝贝独女,不免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当初收到女儿的噩耗,他们简直连生吃霍名恩父亲的心都有了,可是终究于事无补。
不久,就接到宝贝外孙自闭的消息,两位老人出面和霍名恩祖父交涉,态度强硬,而霍名恩祖父本来也心怀愧疚,而且为了孙子的健康,还是把孙子交给了两位老人。
张阿公和张阿婆便带着小霍名恩到这,住了八年左右,直到霍名恩读高中,才离开了这里。
祖孙三人度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日子,到现在,两位老人也别无所求,就希望霍名恩能够快乐平安地度过下半辈子。
这时,门外响起几位老妇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张家阿婆,你又赖皮,才输了多少点钱就舍不得咯,这么早就散了厂子,这板凳都还没坐热呢——”
“哎哟,谁赖皮啦?!这不我宝贝外孙过来看我了吗?哎哎我说沈家阿婆,哪回你儿子儿媳来看你,你不是溜得最快的?”张阿婆虽然不占理,但是一点明显气势也不弱。
马上就见着张阿婆和几位老妇人出现在了门前,那些老妇人就跟看稀奇似的,一个个咋咋呼呼道,“哎哟,这张家阿婆的宝贝外孙真是一表人才啊!小伙子啊,你有对象没?要不要阿婆给你介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