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便是分别,但终有再见之日。
山庄外确实开满了鲜花,郁郁葱葱,很是茂盛,但越往上走环境越是高寒,花便少了很多。
看着熟悉的居所,但是里面的仆人却没几个是熟面孔,西门吹雪拧着眉头,一言不发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锁上了房门。
忽然,他瞳孔一缩,双目紧紧盯着坐在桌子上的男人:“果然是你。”
一晃十年过后。
黄土漫漫的官道上,一个穿着朴素衣衫的少年正拉着一辆平车,慢吞吞得走在道路上。
而平车上,却躺着另外一个青衫少年,陆小凤双手交叠压在脑后,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随着车身一起晃动着。
这幅懒洋洋的样子实在是很讨人嫌,前面拉车的司空摘星忍了又忍,还是停下车,再也按捺不住的抄起草帽就砸到陆小凤身上。
“起来起来!”
“诶,干什么啊!别打扰我晒太阳!”
“死小鸡!我在这里辛苦,你倒是舒舒服服的躺着,也太占便宜了吧!”
陆小凤吐掉嘴里的草,从车上坐起来:“是你打赌输了,答应了给我当一个月的车夫。”
司空摘星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我是给你当车夫,不是给你当马!”
陆小凤摊了摊手:“没办法,卖掉了。”
司空摘星狠狠把车子往地上一掼,早有准备的陆小凤一个后空翻就落在了地上。
“哎呀,急什么!反正就快到青州城了!”
“青州城?喂喂喂!死小鸡,青州城闹瘟疫都多久了?你还拉着我去那个鬼地方!”
陆小凤耸耸肩:“受人之托,自当忠人之事。”
“你又去自找麻烦了。”
“别这么说嘛!哎呀,现在你就是要原路回去,可得走个好几天才看得见人烟,既然这样,不如就陪我去一趟青州城好了。”
“哼!”那少年还想再说,却见远处飞奔过来一匹雪白神骏,以他行家的眼光来看,这马定是出自塞外天山的良驹,毛色纯白,毫无瑕疵,起码也是千金往上抬的价格,不觉就有些心痒。
“嘿,咱刚好缺了匹马,这下就有人送上来,还真的刚打瞌睡就看见枕头。”
陆小凤凉凉得瞟了他一眼:“你要作死,可别拉上我。”
“怎么,你认得他?”
“近日来江湖上风头最大的人,你可别说你不知道!”
远远的,那马上的人也近了。
雪白衣衫,冷峻眉目,乌黑长剑斜斜系在身后,背后是耀眼刺目的日光,漫漫黄沙之间,乍然走出这般一个人物,倒显得天地都失了颜色似得。
“西门吹雪!”陆小凤上前几步,连人带马的一起拦下了,“你也去青州城?”
高坐在马背上的少年微微颔首,“有事?”
陆小凤搓了搓手指:“你看,能不能捎带我们一程?”
西门吹雪的目光在那辆破破烂烂的平车上停顿了一会,然后毫无犹豫的拒绝了。
陆小凤还没说话,倒是司空摘星忍不住开口了,他实在是不爽眼前的西门吹雪,大家都是在赶路,他俩狼狈的要命,偏偏这小子就是从从容容,出门踏春一般的轻松,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看出了西门吹雪身上哪怕是一只靴子的价钱都抵得上他一身的行头。
正所谓仇富之心,古而有之,尤其是他司空大爷缺钱花的当口。
“诶诶,那谁,你给我站住!”
西门吹雪瞥了他一眼,没理。
陆小凤则饶有兴致的抱着胳膊看起了热闹,他与西门吹雪意外见过几面,勉强算是相识,如此倒也算知道一些这位的性子,那绝对是唯我独尊惯了的人物。
温言软语尚且不能让其动容,更何况是出言不逊,但他乐得看司空摘星的笑话。
稍稍加速,几个起跳,司空摘星就已经跃到了西门吹雪前头,他的手腕直直向着马头按去,但是还没有触及,一把乌黑剑鞘就扫了过来。
司空摘星险险避开,当即也不愿示弱的抬手去扯西门吹雪腰带,他可不管什么下不下九流,这种能够达成目的,还能够恶心西门吹雪一下的招式,简直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