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间,我又伸手拿了一块。我喜爱糕点,以安和以春也常买给我吃,什么桂花糕、绿豆糕、马蹄糕都吃了不少。以前以春也给我买过糯米糕,但以安说糯米不易消化,容易积食,以春因而也就没再买过糯米糕。
我慢慢吃着糯米糕,易轩望着我笑。我害羞得紧,一时不知该作何言,便只好假装看风景,不理会易轩。易轩看了许久才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他看着灯火通明的万州,软声道:“夜里的万州城要比白日里热闹数倍。”
我道:“此刻正是才子会佳人的好时机,歌舞笙箫起,琴棋诗酒兴,自然是热闹的。”
易轩道:“佳人虽美,却不如眼前人好;歌舞笙箫,不比以秋轻语浅笑;琴棋诗酒,我独爱以秋幽琴一曲。”
我的脸皮子薄,此话一出,那抹绯红由脸颊直接延伸到了耳后根。我一时语塞,将嘴里的糯米糕尽数咽下,半晌不应。易轩又道:“以秋,我不管你如何想我。想我纨绔也好,想我无赖也罢。现在我把话撂这儿,我心悦你,且已认定了你。若不能与你同生,就是下到那阴曹地府我也要同你一处。”
我道:“易公子,我是男子,受不了你这份情。”易轩凑过脸来,吻了吻我的面具:“我可不管,男子我也要,只要以秋愿意,我立马按媒妁之言,三媒六聘之礼,八抬大轿抬你进府。”
越说越没谱,这话题,需得终止了。我故意打了个哈欠,绕过这个话题:“易公子,我有些困了。”
“我送你回去。”易轩接了我的话茬,再度将我抱起,与先前相较,他此刻的速度变慢了许多。我靠着易轩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嗅着他身上的檀香气儿,心里的那潭死水似乎是泛起了涟漪。
至家,照旧翻窗而进。易轩替我掖好被角,在屋里逗留,没有要走的意思。我道:“易公子,天晚了,你还是早点回去歇着。”
易轩瘪了瘪嘴,面作难色:“以秋,你看这外边黑灯瞎火的,我一个人也害怕,要不你收留我一晚?”
我就知道,这尊佛没那么好打发。
我道:“我这里实在没有多余的房间让易公子住。”
易轩凑过脸来,咧嘴一笑:“我这个人很好打发,让我和你挤一晚就可以了。”
一味的回避,不是办法,这势头一定要刹住。我坐起身来,道:“我睡觉的习惯不好,易公子还是另寻他处。”
易轩抬眸四下望了一圈,指着放灯的桌子:“我就趴桌上睡一晚,这总可以吧?”
此时天色已晚,易轩退了一步,我也不好再撵他,只道:“还请易公子明日早些离去,莫让以安撞见,以免生出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易轩道:“以秋为何如此在乎他的想法?”以安是我兄长,自然要顾及他的感受,二则以安本就不喜欢易轩,我又不能将这一点说破。易轩方才的兴头似乎是被我这盆凉水浇灭了不少,他勉强笑了笑,软道了声:“放心,明日一早我便走,不会让他撞见。”
“夜里凉,披着睡。”我将那披风递给易轩,他嘴角又绽开笑容,再次替我掖好被角,然后吹了灯,趴在桌子上,再无他声。躺了不多久,我睡意上头,翻了个身便睡着了。
第9章我家公子要一个和这位公子手上一样的
照旧的一盅清粥,三个小菜,今日却与往常有些不同。“小心烫。”以安盛好粥送到我面前,以春又顺手将剥好的鸡蛋放进了我碗里。近几日稍稍清闲,以安才得空与我一道儿吃个早饭。
饭间闲扯,听以春说隔壁卖杂货的刘麻子在叫人大箱小箱地往外运东西。我听得好奇,随口问了句,“他不做生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