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几盘烤得黑黑的羊肉和蔬菜还有啤酒。五祥对着瓶口喝了几口继续说,“人总是要机会的。我在一家赌场做保安,那个老板对我很赏识,原因是我曾经为了工作差点把命丢了。干这一行的,怕死不行,越怕死就越是死得快,如果把生死放脚上踢着玩,也许还能给自己踢来一条生路。那次有人来砸场,那群人拿着钢管见人就打,很多内保都跑了。我看到那个领头拿着瓶子就摔了过去,一脚踢在他的要害。那几个人看有人反抗就纷纷过来打我。不管别人怎么用力,我就死死地与那个人打在一起,直到我被打得血葫芦一样,那群人见了有些怕了才走。那回伤得真是不轻,我只是听见医生说,再晚一点送去就没救了。那以后,我对生死看得淡极了。那老板对我很佩服,说我不怕死,将来一定会有发展,还说要把他的侄女给我当老婆。我拒绝了。以后我逐步走上了这条黑不黑白不白的道,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有一个原则,就是不能娶老婆,我本身就在一个生死的边缘讨饭吃,不能让心爱的人跟着我一起也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
五祥说着的时候眼睛里有许多无奈。“五哥,说点高兴的吧。难得今天好心情。我们可不想你又阴沉起来。”
阿娜见五祥慢慢地陷入回忆中说道。“高兴的我真的是记不起来了,不过我记得在我读初一的时候,我们班上有一个长的个子很高的男同学,大家都给他取个外号叫‘鸵鸟’。”
阿娜一听到‘鸵鸟’这个词就很容易地想像到那个男同学的身材,不由得笑了起来。五祥继续说:“‘鸵鸟’很喜欢吹牛,他没什么本事,平时跟女孩子打情骂俏的还可以,至于动手打架那样男孩子的事情,他可是有了名的面包。但是他每次都会把自己吹得跟社会大佬一样,时间长了,同学们都取笑他。那天上体育课,他跟外班的一个男同学因为踢足球的原因打了起来,我们班的同学一发现‘鸵鸟’要跟那个同学打架,就把这个消息传到了全班,所有的男同学都去看热闹了。‘鸵鸟’一看,展示自己的机会来了,不知道他从哪弄了一把长长的砍刀,就是电影里黑社会的混混们用的那种长长刀刃的那种。我们就看着他有没有个胆敢砍那个同学,结果……”
五祥说着自己笑了起来,像一个孩子一样,阿娜从没看到过五祥这么天真的一付样子。“结果怎么样啊,五哥!你光顾自己笑了。”
“结果,哈哈,他在那同学面前挥舞了一翻刀,像表演一样就赶紧溜之大吉了。”
阿娜和棒头都忍不住哈合大笑起来。笑得还没彻底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飞过来一个啤酒瓶子,吓了阿娜一跳。五祥和棒头也立刻止住了笑。他们四处一看,那些围坐在大圆桌旁的七八个小伙子正冲他们这边指手划脚还怪怪地笑着,不知道他们谈着什么。棒头看了一下就想过去,因为很显然,这个瓶子是从那边飞过来的,这不是明摆着找事吗。五祥按住了棒头,让他不要动。那边的人见这面针扎不出血来,就有一个小秋子拿着半瓶酒摇摇晃晃地过来了说:“哥们,这个小妹我们早看上了,能不能借我们过去喝一个?啊。”
说着奸笑着,其他的人也跟着哄笑。五祥看了眼没说话,低头吃了一口烤肉串。那个人见五祥没做声,更得意了伸手拽信阿娜的胳膊。五祥一口把嘴里的嚼得半烂的肉啐到他脸上,喝道:“趁早滚蛋!”
棒头也站起身来拉着打架的姿势。那个人不服了,把那个洒瓶摔在地上,其他的几个人也一同过来拉开了架式。“我说了,让你们趁早滚蛋!别他妈的在这耍疯!”
五祥不再多看他们一眼。那群人像疯狗一样立刻把桌子掀翻直冲五祥就打过来。棒头也跟着动起手来。五祥伸手把那个人的胳膊抓住一用力,只听到一声骨关节的响声,那个人就痛苦地大叫起来。几个人也伤不了五祥。五祥把阿娜揽到自己身后一点也不把这几个人放在眼里。阿娜虽然从没有见过这种场合,但是她是感到在五祥的身后如此有安全感。那些小贩吓坏了,直喊着别打了别打了,早就拨了110报警。“五哥,要不要给公司打电话?”
棒头怕五祥受伤,说。“这几个小杂毛还用得着给公司打电话?我五祥出来混的时候他们还不知在哪吹奶瓶呢。”
那群人一听五祥说话就止住处了手,其中一个说:“你是五祥?”
“怎么?”
“呦,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我们是熊天明的人。对不起了,五哥,今天都是误会,还请您多原谅!”
那些人把软了下来,像战败的俘虏。“既然是天明的兄弟,就跟我五祥的一样,没的说。”
那些人都向五祥道歉然后乖乖地走了。“熊天明是谁?”
阿娜在背后禁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五祥看了她一眼没作声,阿娜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因为五祥说过他不喜欢问题太多的人,况且,现在阿娜还没有真正成为五祥的心腹之人,有很多事情,五祥是不愿意让她知道的。至少现在不是时机。过了好一会,警车鸣着笛声远远地来了。下来一些武装的警察问:“谁报的警?谁在打架?”
小商贩过去刚想说什么,五祥一步上前说:“打架的都散了,各位辛苦了,回去休息吧,啊。”
警察们抱怨几句就坐着车响着笛驶远了。这样一场风波,阿娜感觉到很刺激,做大佬有的时候真的让人的虚荣心在一定程度上会满得溢出来。她开始有点习惯并接受这种生活。她也在慢慢地体会着五祥这个人,不管他对自己有多么温存,但终究他本质还是一个魔头。所以自己一定不能太大意了。
第19章
阿娜没事的时候还是会坚持到足疗店上班,眼睛大大地盯着前来消费的每一个客人,她期待着科平的出现,可是科平像流星一样闪过一下就再没来过。五祥来的时候,阿娜还是会尽心地服侍。“阿娜,如果我说要娶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五祥被阿娜用柔软的手摩搓着脚的时候,用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说。“五哥别打我打趣了,我只能给五哥做一些下人的活,你的事情我一点也帮不上忙,再说你不是说过这辈子不打算娶老婆吗,我觉得你就算要娶,也要娶一个能在你的工作上帮助你的人。像我这样没用的女人,可不配给五哥当老婆。”
“你就说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别的你都不要管。我是不想娶妻生子,可是那是遇见你以前。”
“五哥,我才十八岁,还没到结婚的年纪。我也不想把自己困在家庭里。我也有很多事要做。”
“你是很少几个敢拒绝我的人。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性格。还有你全身上下像苏妲己一样让我想忘都忘不了。”
五祥说着在阿娜脸上轻轻捏了一下。“五哥你身边的女人那么多,还在乎我这个乡下来的土妹子?”
“女人到处都有,但是李隆基却只爱杨玉环——他的儿媳妇。”
“五哥真会打比方。”
阿娜感觉到了五祥对她的感情。五祥把阿娜扶起来拖到自己的腿上,两个人的呼吸同时紧凑了起来。正在这时,棒头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连门也没顾上敲。五祥不高兴了,刚想对他发脾气,但是棒头在五祥耳边耳语了几句,五详脸色立刻变了。他赶紧推开阿娜,也是一付紧张的样子。他立刻穿上鞋披上衣服,对阿娜说:“不管谁问我在哪里,都说不知道,记住了?”
阿娜点着头,她从没看见五祥这么慌乱的表情。五祥说完就跑进包房后面的一个暗间里。阿娜也是刚刚才注意到那里是一个暗间,可能是五祥专为自己准备的吧。棒头也匆匆地出去了。阿娜预感到一定要有什么事发生。终于,没过半分钟,包房的门被踢开了。像洪水一样涌进了十几个手拿器械的人。为首的是一个光头男人,一只手上戴着黑色的皮手套。“五祥呢?”
光头的眼里似乎在喷火。“刚走。”
阿娜没有一点惧意,倒让光头有点吃惊地看了她一点。“别他妈的给我装,刚走的话肯定会碰上我。我要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也不会来这找他。”
阿娜笑了一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来的大哥是谁啊,连自己都不介绍一下就找人,这样做也是不合规矩吧。”
光头看阿娜的气质倒觉得这个女孩子不简单。“我熊天明!找五祥是我跟他的恩怨,不想伤别人。但是你要是不说他在哪里,就别怪我和弟兄们不客气。”
阿娜一听熊天明这个人,想起那天吃路边摊时候发生的事情,原来这就是熊天明,他到底和五祥之间有什么恩怨呢?“我说过,他刚走。”
阿娜上下打量了一下熊天明说。熊天明看了一眼阿娜身边的洗脚盆,并伸手摸了摸水温,脸上露出了一丝可怕的笑容说:“水还是热的。给我搜!”
那十几个年轻的小伙子立刻在屋子里四处查看,阿娜看着那些面孔,她认出有好几个是那晚吃路边摊的小伙子。他们找得很仔细,甚至连一个根本藏不下一个人的几角都不放过。然后一帮人都出去到别的房间里挨个地找。果然没有找到五祥。熊天明有些怒了,伸手抓住阿娜的衣领,瞪圆了眼睛说:“我知道他还在这里,在哪?再问你一次,别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阿娜轻轻地拨开熊天明的粗大的手,镇定安静得表情似乎与当时的气氛很不协调,说:“要怎么样随便你们,我说过他已经走了,你们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
熊天明伸手给了阿娜一记狠狠的耳光说:“小丫头人小嘴硬。不知道深浅。”
旁边的一个小伙子在熊天明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立刻奸笑了起来说:“原来是这样啊,五祥的红颜知己?五祥这个人我是了解,他的女人拉几车也拉不完,想不到你这丫头他也搂去了。既然这样,也伺候伺候我吧。”
熊天明说着坐在沙发上把鞋脱掉。阿娜端起那盆水转身出去准备换一盆新的。“不用了,就用这个就可以,我倒要感觉一下五祥的气味。”
阿娜把熊天明的脚泡到盆里一板一眼地按摩了起来。熊天明躺在沙发上享受着,做完后阿娜准备用专用毛巾把脚擦干,熊天明一把夺过并把毛巾扔掉说:“给我拿嘴舔干!”
其他人一片哄笑。阿娜蹲在那里,心想这个熊天明还真是来者不善,倒底要怎么做呢?“快点!别他妈的耽误老子时间。”
阿娜咬了咬牙,抱起熊天明的脚放到嘴边上舔了起来,熊天明在沙发上做出一付享受的姿势说:“要是五祥知道我这样待他的女人,不知道会做何感想呢。哈哈,真舒服啊,一会弟兄们都过来试试看,这丫头的舌头还真诱人啊。”
过了一会,熊天明一脚踢开阿娜立刻翻了脸说:“别给我装算!五祥!你给我出来。”
阿娜也吃了一惊,她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说:“熊哥,你这是干什么?你要我伺候你,我都照办了。实话告诉你,我就是知道五祥在哪,但是你休想在我这得到一个字的答案。你和他到底有什么仇?他欠你多少钱?”
“什么仇?那不关钱的事,他欠我几条人命,但是今天我不是冲那命来的,一码是一码,今天我来,主要是为这个。”
熊天明说着把那个戴着黑皮手套脱掉,里面露出那少一根指头的手,“这是他欠我的第一笔债。欠什么还什么。今天要是不把他的这根手指头剁下来,我熊天明绝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