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感觉脸颊边似乎贴上了什么东西,极轻极缓,小心翼翼地仿佛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又唯恐对方察觉,只能点水般碰一下就收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沈清秋没有困意,已经清醒了,才缓缓睁开眼睛。他用了挺长的时间去辨认这间房间,最后得出这不是他上午在的房间的结论。
他身上是一床暖和的棉被,连这房间温度他都感觉高了不少,只是房内空无一人。沈清秋勉强坐了起来,枕头立起来靠在上面,闭着眼睛假寐,等着洛冰河来。
唯一有机会接触他的人,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了。
沈清秋等了没多久洛冰河就回来了,他端着碗看起来就不是很好喝的药,沈清秋睁开眼,侧头看向他,神色平静到仿佛做好了洛冰河把碗里的东西泼到他脸上的准备。
但洛冰河只是坐在床边,把药递到他面前,声调依旧温和:“有点苦,忍一下吧。”
沈清秋掀眸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接过,开口时声音发哑,但仍然清晰:“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么。”
“昨天我心情不好,”洛冰河顿了顿,低声道,“师尊应该早点跟我说,也不至于受寒。”
沈清秋言简意赅:“找不到你。”
洛冰河一愣:“你来找过我?”
沈清秋道:“没有。”
洛冰河沉默了会儿,笑了声:“也是。要糖吗?”
“不用。”沈清秋接过药,闻到药味的时候明显蹙了蹙眉,但什么也没说,快速喝下去了。
他没那么傻,只有清醒才是对自己目前最有利的形式。
前几日的暧昧不明一瞬间被击碎成分崩离析的诡异静谧,房间内很暖和,但气压低得不像话,沈清秋喝完药把药碗放在一边,靠在枕头上准备继续休息。
这是一种间接亦或直接的撵人,或是一种悉听尊便的淡然,至于这淡然为什么从内心而发,其间是屈从居多,还是惭愧占大部分,沈清秋不得而知,洛冰河也当然不会知道他为何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