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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闭紧了眼,他看了一次就够了,如今被人逼迫着认清事实,他不要。
他苦尽甘来的日子还没多少安稳,就要再次被摔下深渊,去做他那个卑微屈膝的沈九,他不要。
洛冰河看着人发白的脸色,好心情地伸指帮他把唇边的血迹抹去,拍了拍他的脸:“师尊,也许你乖一点,我就可以对你好一点。”
沈清秋睁开了眼睛,凉凉地看了眼洛冰河,言简意赅地冷笑道:“你,做,梦。”
过了一会儿,洛冰河轻声笑了笑,轻轻摩挲着沈清秋的下巴,轻声道:“好啊。”
下一刻,沈清秋被洛冰河生生拉出了梦境。
洛冰河原本不想来硬的,强拉人出梦会对人造成不同程度的损伤,沈清秋一个运气不好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可沈清秋总能碰到他一退再退的容忍底线。
沈清秋狼狈地趴在地上,手心压上了一块碎玉,割破血肉的疼意让他清醒了些,脑子还是刀绞一般的疼。身上仿佛压了千斤重担,累得很,原本在梦里充沛的灵力顿时消散,如此沉重的躯体仿佛塑造了个沈清秋是凡人的假象。
沈清秋缓了几口气,胸腔闷得很,好像蕴了好几道不同的气,互相冲撞排斥着,挤得他快呼吸不顺。
要说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休息,最好就这么睡过去,睡过一切烦扰,也不必再醒来了。
沈清秋的眸阖了阖,失血带来的虚弱感引来倦意,他刚想闭眼,却被迎头浇上一盆冷水。
“师尊清醒了吗。”洛冰河凉凉地道。
沈清秋的头被水流压下去了一点点,鼻尖快要碰着地面了,他疲倦地扶着墙慢慢爬起来,眼底一汪死水:“……你到底想干什么。”
是嘶吼过后的平静,歇斯底里最终汇成一汪毫无波澜的死水,沈清秋实在太累,也没多少精力跟洛冰河耗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