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凡生气到把姓名称谓都给改了。
“昨天这么晚都让我待家里,现在傍晚都没到就让我走。”顾恂不想走,跟着往前进了一步,贴着方知凡,压低声音跟他说,“你昨天干什么我都知道。”
他看着方知凡脸红了,继续说:“房子隔音不是很好,你说你怎么买在这里了,叫得还挺好听的。”
软软的,绵长的。
方知凡恼羞成怒推开他,一直往门口推,顾恂抓着他的手摁在自己的胸上,手下的触感是硬的,推不开也收不回来,顾恂继续逗他:“昨晚叫的时候想谁呢?”
方知凡不说话,顾恂狠狠地说:“想我吧。我出去比赛的时候给我发信息软绵绵叫给我听说想我,高一寒假你在老家见不到我,自己蹭被子的时候说想我,那你说说昨天想着是谁。”
顾恂说的一点都不假。
方知凡像羊入狼口,似乎是要哭了:“你不要说了,你有顾太太了。”
顾恂一瞬间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事没有了意思,放开了方知凡的手,自己开门出去了,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拿出手机无数次想给方知凡说,没有什么顾太太,我只有你。
07
顾恂没发出去,他不知道方知凡会不会对他很失望。方知凡像一个玻璃球,沉澈透明又易碎,有时候会摆不正自己在底柜上的位置,但永远是顾恂的第一。
方知凡同往常一样洗完澡躺在床上,他在想,如果顾恂没有回来他是不是会和以前一样让自己忙到头晕眼花无暇顾及自己任何突然冒芽的感情,又或者是在某一个寂静的深夜突然从梦中醒来,去抓住一些怅然若失的瞬间。可能对方是顾恂,他没有任何办法拒绝,也没有任何可以再次保留的情感了。
床头放着方知凡前些天找出来的《Ladelicatesse》,塑封依旧没拆,上面的灰尘被方知凡擦得干干净净。方知凡突然找不出拆的理由,如果是当年的方知凡,可能会把它拆开,去看看顾恂的心意,但是现在的方知凡已经没有拆它的勇气了。
方知凡拿过书,在黑暗中用手摩挲着,塑封的地方参差不齐,八角尖尖的地方已经磨损了,手下是钝化的感觉,已经不像顾恂当年隔着它与方知凡心贴心拥抱时那样的尖锐了。
第二天的时候方知凡起得比平时早一点,他不想看到顾恂,也不想跟他一起乘车上班。顾恂下定决心去按方知凡家门铃的时候才知道人已经走了。
楼道里冷冷清清,顾恂在楼道里抽了很多烟,底下的烟灰积了很多,顾恂抽完烟自己蹲下来一点点把它扫在自己的手上,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
学校的竞赛班今天要去别的学校比赛,车一早就到了,但是负责的人不知道哪根筋搭错,车的数量没选对,剩下三个人没地方坐,方知凡本来已经坐进去了,下来让给了一个学生,带着另外两个学生一起坐地铁过去了。
走的路上,方知凡一直在跟学生们讲话,怕这件事影响他们的比赛状态,其实方知凡也有一点点担心。
地铁车厢内人很多,两个学生找到坐的了,方知凡一路就这么站着过去,下车的时候腿都肿了,把两个学生送到门口叮嘱了几句话,靠着旁边绿化带的边缘休息了一会,拿出了手机。
顾恂给他发了许多信息,手机贴在方知凡的大腿上,在地铁上肉贴肉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方知凡打开了顾恂的信息,他不知道顾恂发了什么,因为那一串都是顾恂已经撤回的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