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校门外一家私家料理,只堂吃不外送。月白眼下不太方便走路,只能黑羽去买回来。这时充电的手机震了一下,黑羽远远瞄过去,视线又落回月白脸上:“好,那你别乱跑。”
等他出门后,月白迅速下床穿衣。
比赛奖金对他们很重要,可对有的人来说只是一笔小数目,比如跟他发短信的“男朋友19”。
他想,如果能全身而退最好,但如果为了这笔钱非要冒风险的话,那黑羽为他操心这么多年,这次怎么也该轮到他挡在前面了。
系好鞋带出门,然而门却没能打开,钥匙插进去也拧不动。
月白的手僵住。
黑羽竟然从外面把门反锁了。
动漫社的活动九点钟结束,孟婆今天又试了两个妆面,都还差点火候,于是脾气超暴躁地把粉饼腮红往化妆箱里丢。没想到临时有客来访,黑羽推门进来:“还没走呢?耽误你十分钟。”
她无奈又把工具都取出来:“夜店妆还是大烟熏啊?”
黑羽坐到镜子前,要求不高:“弄成月白那样就行。”
于是十分钟后,化妆间里走出了一位月白。
他们两个人本来长得就像,只要将黑羽的眼型修饰得圆润一些,再刷上一层柔和的阴影就大功告成,就像孟婆说的,“这下你们亲娘也分不出谁是谁了”。
出了校门往南拐,短信里提到的地址离学校不远,黑羽远远瞄一眼就记住了。
路上接了个月白的质问电话,他什么都没解释,只说:“那家伙不是喜欢你这张脸么?我代你去,给他演一出李代桃僵。”
缺少证据是吧?那就让这个证据再等他一会儿吧。
踏进酒店大堂,为避免打草惊蛇他正打算关闭手机,就在这时樱花的电话又进来了。
“怎么样,有进展了吗?”
“天大的进展!”传来的声音兴奋得要炸了,“我们刚刚放出消息,没多久就收到了一段视频,大概是你的球迷拍的,里面是当天的现场画面,把他递烟的那一幕拍得一清二楚!我们已经把视频交上去了,等明天起床了就能有结果!”
电梯里没信号,黑羽从楼梯走上去,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好,还有吗?”
“还能有什么,赌金呗!”樱花快拿不住手机了,“庄家为了撇清关系,见风使舵把对家的注码全划过来了,具体的我就不说了,但你知道这笔钱有多少吗!”
黑羽等的就是这句,摘掉假发扔在走廊地毯上,抹掉眼线。事态变得突然,他已经不再需要这些了。
“等着啊,别挂。”
樱花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球桌上,俱乐部的人屏住呼吸,听见里面传来按门铃的声音。很快就有人来开了门,紧接着,是一声吃痛的惨叫。
黑羽没有给对方半秒钟的时间反应,一拳下去后抬脚踩在被打昏的男人胸口,不解恨地拧了两下脚腕。
“派人过来吧,给明天的证据附赠一份大礼。”
与此同时,被反锁在宿舍里的月白尚对这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他只知道经费一夜之间就到了位,手术很快安排下来。
又回到医院的病床上,黑羽还是和几天前一样,一口口地给他喂着苹果,讲了一个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故事。
月白嚼着苹果:“蛇明明是我引出来的,结果却成了你送的大礼,真好意思。”
黑羽服务周到,吃完了还伺候擦嘴:“到底谁不好意思啊?要不是我拦着你该千里送了吧。”
太瞧不起人了,月白怒道:“我计划是把人打一顿然后勒索!我撬棍都准备好了,就卸那个椅子腿!”
“不愧是平安一哥,真有一套,回头我做你小弟吧。”黑羽去洗了个手,甩着水坐回到床沿上,把一边口袋往前送,“送完大礼,也奖励你个小礼,自己掏。”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月白从他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靠!”
喊完又紧张地向两侧病床张望,一边抽缎带一边低声喃喃:“不会要送戒指吧。”
在黑羽的注视下翻开盒盖,蓝色天鹅绒的底座里卡着两只精致的缺口小圆环,银质的底,上面镶了一圈碎钻,确实挺像一对特小号的戒指。
月白摸摸耳朵:“耳骨钉?”
黑羽把他的长发掖到耳后,拿出一枚比在耳廓上看效果:“本来是想送戒指的,但是太俗,而且估计你也不好意思,耳骨钉藏在头发里正好,你一个我一个,戴上了就是钉住了,钉住了就是一对了。怎么样,现在想反悔还来得及。”
“谁反悔谁傻蛋!”月白拿出另一枚给黑羽戴上,“好着急,想现在就去戳个洞。”
“等做完手术戳。”黑羽把他的指尖拉到唇边,用虎牙轻轻咬一下,“可能比这个疼一点。”
“有脸说,更疼的我都挺过来了。”可能人幸福过了头就总得给自己找点不自在,月白转念又愁道,“你说手术会不会出问题啊?万一我进去就出不来了,万一出来又醒不来了,万一醒来却变傻了,那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