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别去外面混,回家吃大餐!]
真是奇了,一个小时没回复那家伙竟然没夺命连环call。
拎着蛋糕回到巷子口正是黄昏时分,黑羽拐进去,靠墙根的老自行车后座上跳下个小孩,将他拦住。
小孩瞅着那只漂亮的蛋糕盒:“看来昨天那场赢了不少啊,你私吞彩头,吞哥知道吗?”
黑羽打量对方,估摸只有十二三:“你是酒吞派来的?”
这一片的三教九流都跟酒吞混,黑羽从十五岁起就靠给他打黑球赚钱,赢的赌金三七开。昨天八岐单挑的消息散播得很快,但酒吞那边没见钱进来,下午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于是弄个小孩来提点他。
黑羽等着回家切蛋糕吃大餐呢,没太当回事:“回去告诉他,昨天是例外,只打球,没玩别的花。”
“别呀,我就是个传话的,这话你自己跟吞哥解释去,他在红枫等你。”小孩走出两步,想起什么又回头说,“劝你还是抓紧去一趟吧,球不是你一个人打的,不然等我们去找另一位对质,那就晚了。”说着指指黑羽家的窗户,“他是你弟弟吧?”
第七章
双胞胎就是这点麻烦,只要露了脸,俩人的关系就藏不住。
家里静悄悄的,不仅门没有反锁,课本也都摊着。黑羽把蛋糕放上去:“月白?”
没摞稳的书噼噼啪啪掉了一地,作为一个学霸,月白的全部财富都在这儿了。黑羽一本本拾起来拍掉灰,还在桌脚边捡起一本手感厚实的牛皮本,他以为是哪门功课的笔记,顺手翻开第一页。
[惠比寿老师说,如果两个人吵架了,就要赶快想一想对方好的地方,这样才能永远做好朋友。我想和哥哥永远做好朋友。]
笔迹稚嫩,但情感真挚万分,出自十一岁的月白之手。
“操……”黑羽虎口一紧,本子“啪”地合起。
樱花说“他肯定想你想疯了”。
月白写“想和哥哥永远做好朋友”。
还有昨晚小猫一样的呻吟,浴室里不断的水声。
黑羽感觉有点乱。
“这他妈什么玩意儿,怎么比情书还可怕……”
站到阳台上想换换脑子,黄昏里的巷子是一片人间安详,各色被单像万国国旗展那样安静地垂着。一个小毛头举着风车从下头呼呼啦啦跑过,小小的,白白的,兴高采烈。
像极了月白小的时候。
从扯人衣袖喊哥哥的奶娃娃,变成一下下踹他的小混蛋,似乎也就是一夜之间的事。可爱的事物终将毁灭,不败的唯有……
黑羽抬起头,有点闹心。
不败的唯有昨夜的内裤。
收好衣服想骂人,青春的荷尔蒙真是个要人命的鬼东西。蛋糕快化了,不如还是先吃饭吧,黑羽去敲三尾的门,谁知竟然被告知月白不在。
“你俩天天睡一张床,怎么什么事都要来问我这个邻居?”三尾也是不懂,“本来说要出门给你买小鸡,接个电话就跑了,矫健得不得了,脚要没扭这会儿已经上天了。”
黑羽想不通:“那他说去哪了吗?”
“没细讲,就问打车到红枫得多少钱。”
劝你还是抓紧去一趟吧。吞哥在红枫等你。等我们去找另一位对质……
“我靠,他去红枫干什么?!”
与此同时的红枫酒吧里,平安和八岐的联谊已经如火如荼进行了四个多小时,八卦的咬了舌头,摇骰子的断了手腕,就剩下拼酒的还很坚挺。
“来啊!”杯底重重敲在大理石桌面上,月白面色微酡,抓了把盘子里的醒酒糖朝妖狐劈头盖脸撒去,“放倒一个大天狗算什么,还有我呢,你不继续吗?”
妖狐小泼皮似的赖在小姐姐们怀里,尖尖的下巴一扬,骄矜得不得了:“傻喝有什么意思,有点彩头才好玩。”他拿一个空杯子摆在两人正当中,“一杯酒换一句真心话,你敢玩吗?”
喝酒得有彩头,这是妖狐的规矩,月白接到的那通“求救电话”就是此前他和大天狗拼酒的彩头,赌月白会不会来。
他主动满上酒:“行,我有什么不敢的,不过规矩你定了,那得我先问。”
妖狐点头后就算正式开始。月白晃晃杯子,在注目之中问:“你们八岐的,是不是经常打架?”
这不废话么,四周一片哄笑,妖狐应道:“当然啊。”
月白把酒一饮而尽,眼睛辣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