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大侄子……身上也有这样的胎记……”
初九动作顿了一下,转头朝屋里看去。董希铭盘腿坐在床边,一边扒饭一边看着动画片。
“这孩子,一直也不让人省心……”董仓给人都倒上酒,表情忧郁:“生下来胸口就带着那种胎记,一岁的时候查出来有先心病,身子特别虚弱爱闹病。这不好不容易拉扯到八岁半了,你都不知道我和你嫂子这几年怎么过来的……他最近又总说心口疼,我就怕……”
先心病?怪不得这孩子的嘴唇发紫。
“那有没有去哪里给他看看病呢?”初九问。
“去了,燕京城、申城的大医院都去过,大夫都建议十岁前做手术。”董仓说话的时候嘴角抽了抽,痛苦知情溢于言表。
“那什么时候做呢?”初九问。
董仓叹口气:“当然是越快越好,不过手术费挺贵的,我还差一点就够了,等我攒够钱,马上就带他奔燕京城。”
“你缺钱,怎么不言语一声?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上忙?”初九说。怪不得这位哥一边当厂长一边还当二道贩子,原来也是有苦衷的……
“咳,我寻思谁的钱也不是容易挣来的,都是血汗钱,我自己的孩子就靠我自己来救,要是我连给孩子做手术的钱都弄不到,那还算什么男人?”董仓突然慷慨激昂起来。
“这事儿不能拖着啊,哥你差多少我看够不够?我现在也上班了,这几个月的工资都攒着呢,还有以前的积蓄……要是实在不够,咱们就找你六叔要,无论如何不能把孩子的病情耽误了不是……”初九关切地说。虽然对董仓的行为存疑,初九这份关切却不掺半点虚假。
“我谢谢你啊兄弟,”董仓听初九这么说,早已经热泪盈眶了,然而男人有泪不轻弹,他用力眨眨眼睛,不想让眼泪流出来。
“都是着紧的亲戚,哥你真不用客气!”
“……”
“哥,你知道这胎记是怎么回事吗?”初九想了想,问道。
“……二爷在胡同口大青石上晒太阳的时候和我们说过,咱们祖上时代都给帝王家工作,那时候,有这种胎记的人不管男女只要会说会走了就入宫了……”
“什么工作?”
董仓摇摇头:“二爷也说不清,再说他现在脑子也不好使了,就知道打从黄帝战蚩尤开始,一直到燕王扫北,皇上身边都有咱们老董家人的身影。”
“这些事,是不是应该在咱们的族谱都有记载,可是我昨天在祠堂翻了翻那几本,只有最近几代人的,以前怎么都没有了?”初九瞅着董仓,心想怕不是你给卖了吧?
“听说是当年抄家的时候都给烧了……”董仓摇摇头,“我一心也想找到咱们的族谱,这些年我把古冀州方圆百里的村子都跑遍了,什么都没找到,后来听说你们燕京城的骆家园是全国最大的古籍交易中心,我就一趟一趟的去找,一来二去,认识了一堆朋友,结果要找东西还是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