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片雪白,接着,两张焦急的面孔从上方探出来,呼喊着他的名字。
“……爸?小汐?”
“感觉怎么样?我马上按铃叫护士过来。”时汐道。
时澜只觉得头疼的厉害,方才好像做了一个梦。一般他做了梦都会很快忘记,谁知这次的梦好像有点不一样,喻砚少年时的样子是那么栩栩如生……等等,喻砚呢?
他挣扎着就要坐起身:“爸!喻砚呢?他当时护着我,我……”
“好了好了,镇定一点。”时父连忙按着他的肩膀的让他躺好,“喻砚还在手术,他伤得有点重。唉,那孩子真是情深义重了,一直护着你,被从驾驶室挖出来的时候身上都是血……”
“老爸,你别吓着哥了。”时汐责怪地看了时父一眼,对时澜道:“放心吧哥,喻哥会没事的。”
“我……我以前是不是也出过这样的车祸?”时澜问道,“是不是我伤到了头,丢失了一段记忆?你们就是这样才带我搬到D市的对么?”
“你想起来了?”时父惊讶地问,“对,当时有一辆小货车撞了你坐的车,轿车司机当场死亡,货车司机后来被判了四十年。你伤得很重,还有一个孩子好像是跟你一起坐车的,他倒没什么伤,当时一直在试图把你拉出来,救护车到了后他就离开了。”
“不是梦……”时澜自言自语地说。
“什么?”时父二人没有听清。
时澜这次不顾他们的反对,坚持爬了起来,他一手还挂着点滴,脑袋上还裹着厚厚的绷带,踉踉跄跄就要往门外走,“我要见喻砚!”
时父二人拗不过他,只好搀扶着他拐了出来的,正好赶上喻砚离开手术室,被推进了无菌病房。
“病人伤情很重,左腿和左臂骨折,脑部、肺部都有些不太好。”医生对时澜道,“手术成功了,但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家属做好准备。”
做好准备……
时澜脸上瞬间没了血色,若不是身边有人扶着,他恐怕已经瘫倒在地板上了。
“我都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啊”他望着病房的方向轻声说,“不是说好了要去A国重新度蜜月的吗?喻砚,你可不能食言啊……”
“哥……”时汐面色复杂地递过一包纸巾,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泪流满面。
“那辆面包车的司机逃逸了,我们已经报了警。”时父低声说,“根据现场来看,好像不是意外。”
“当然不是意外,这是谋杀。”时澜擦了擦脸,勉强恢复了平静,“那辆车目标明显,就是冲我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