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珵摇摇头,嘲讽道:“你太可笑了喻娴,居然向一个仇人求救。实话告诉你吧,你能这么快进来,你哥——哦,也就是喻砚——确实出了一部分力,但同样,我的功劳也不少!”
“你说什么?”喻娴惊呆了,猛地扑上去,一手用力按在玻璃上,又给饱经风霜的玻璃新增了五个清晰的指印。只见她神色狰狞,彻底抛弃了曾为富豪千金的最后一丝风度,嘶吼般道:“你说什么?你做了什么?!”
“三年前——这个时间不久吧?”范珵风度翩翩地坐在原地,他甚至还交叠起了双腿,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你才十七岁,是一个高三学生。而我妹妹,是你同级的同学。”
喻娴愣愣地重复:“你、你妹妹?”
“她叫范琳,我的同母异父妹妹。和我长得不太像,很可爱,个子不高,脸圆圆的,是个很甜美的长相。”范珵说着,目光悠远,回忆着那个女孩的样子,“我妈命苦,嫁了两个男人,两个男人都不得善终,她带着我们两个拖油瓶过,日子虽然没法跟你们比,但很快乐。”
“那年我刚考上研,妹妹要准备高考,同时也有了一个男朋友。他们交往快半年了。”
喻娴听到这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瞬间瑟缩了一下,惊恐地看向范珵。
范珵嘴角裂开奇异的笑,像一朵带毒的夹竹桃,“你想起来了。”
“你看上了那个男生,逼我妹妹和男生分手。她不肯,你就纠结了一帮狗腿子欺负她。那个词叫什么?哦,对了,‘校园霸凌’。”
范珵的笑染上恨意,他当时还在外地,不太清楚妹妹到底遭遇了什么,但他看过妹妹那段时间的日记,充满了阴暗和痛楚。
“她的心理出现问题,开始整宿整宿睡不着觉,自残,成绩一落千丈。最后,她终于受不了了,从你们教学楼顶上跳了下去。”
“她死在十七岁的春天。”
随着范珵的话,那个女孩砰然落地的模样似乎重现在了喻娴眼前,她好像再次看见了那一大捧鲜艳的血花,刺得她双目失神。
“你妹妹是自杀的!”她喃喃地说,“她是自己跳下来的,我没有推她,不是我的错……”
“我知道,可我还是得把这笔账算在你头上。”范珵淡淡地说,“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在问自己:凭什么呢?就因为你是喻氏的千金,而我妹妹只是一个普通学生?”
“我妈为妹妹这事崩溃了,大病一场后,身体逐渐不行了,去年也离开了我。喻娴,拜你所赐,我已经没有家了。”
喻娴拼命摇着头,手指颤抖地想挂下听筒。
“娴娴,在里面好好呆着吧,不用妄想能提早出来了。”范珵温柔的声音如今已变成了恶魔的低语,不停地往喻娴耳朵里钻,“等你出来了,我们还可以好好‘叙叙旧’,我会一直看着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