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也学着周子琰的模样,抬头看了看夜空,轻咳道:“大哥,这是瞧上了天宫里的哪位仙娥么,你要,我去让人给你说媒去?”
自从苏寒和周子琰经过在风月楼的那一场误会,苏寒便以为捉住了周子琰的一个小把柄。周子琰这些日子在先生和师父的课上开始循规蹈矩,苏寒觉得此人好像也没有那么令人生恶了。渐渐的,苏寒减少了对他的敌意,但是日常吵架斗嘴还是周府每日必演的一出好戏。
周子琰闻声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苏寒,抬手屈指微弹了一下苏寒的脑门,摇着头打趣道:“唉,这待得久了,你现在是明目张胆的敢跟我开玩笑,我还是觉得从前你点头乖顺的模样更可爱,那样更讨哥的喜欢,知道么?”
苏寒却因为这个屈指弹脑门的亲密举动,心里微微颤动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心如止水的模样,白了一眼周子琰,讥讽道:“大哥,你就给个竿,顺着往上爬吧。”
苏寒懒得再跟周子琰浪费口舌喋喋不休,准备回去睡他的大觉去了,快步流星的离开了。
留下周子琰一人,对着苏寒离去的背影,他笑着大声道:“别走啊,小竹竿,总得让大哥爬上去,瞧瞧那天宫里面有没有你说的仙娥姐姐啊。”
转眼便到了岑北的三伏酷暑,夏天,在这里是最显眼的季节,炎炎烈日焰如天,好像活在蒸笼里一般的酷热难耐。岑北驿站的小厮来报,京城来的钦差大人已经到了驿站,今日稍作休息整顿,明早便来周府了。
周子琰连忙让管家安平前去军营请周以存,吩咐家里上上下下的仆人,做好明天给京城来的“贵客”洗尘接风的准备。要知道这三伏天里的来客,准没个好事发生。
苏寒看着周子琰奔走于周府里里外外,张罗着大大小小的事,薄纱都湿透了一半,心道:“这燕子还有“贤良淑德”的这一面?看来日后,得好好考量。”
第二日一大早,周府门口,周以存带着周子琰和苏寒,便早早地等着那从京城来的钦差大人沈安之。旁边还跟着那个油光满面的冯县令冯飞,这种有机会拍京城达官贵人马屁的场合,自然是少不了他的。
及至晌午,那浩浩荡荡的钦差队伍就到了。钦差大人沈安之摇摇晃晃的从他那精雕玉琢的马车上下来了,令他们惊奇的是,那沈安之竟生得面黄肌瘦,贼眉鼠眼的,一点都不像京城里芝兰玉树从仕的达官贵人,长得比冯大人还寒碜。
倒是沈安之旁边跟着的那个随从侍卫,生得是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就算是站在周子琰身边,也不失风采。
沈安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走到周以存的面前,感动不已地说道道:“下官拜见周老将军,安之在京城的时候,就听高大人常常说起将军的英勇神武,皇上也一直念叨着将军,常常以将军的事迹鞭策我们。您做的一切,才有了大梁今日盛世。”
一旁的苏寒小声嘀咕道:“这沈大人演过了吧!”
周子琰悄悄扯了一下苏寒的袖子,咬着牙小声道:“闭嘴,这朝廷钦差是你随意评价的么?小心你的小命不保。”
周以存被沈安之像见了亲爹的模样弄得些许局促,清咳了一声,道:“沈大人过誉了,老夫不过一介乡野武夫,如今大梁的盛世全是因为皇上他知人善任、爱育黎首、治国有方。”
跟在周以存身后的冯县令迫不及待要好好表现,接着周以存的话道:“沈大人,不愧是高大人最得意的门客,今日一见果真非同凡响,周老将军早就在周府摆好了午宴,还请沈大人进去入座。”
最后周以存都听不下去冯县令的吹嘘拍马,赶忙让下人们伺候沈安之和他的随从侍卫常青一起入座用饭了。
沈安之入住周府的头几晚,每夜都传来叫骂声,第一次周以存不放心,便让周子琰第二日旁敲侧击了下沈安之,而沈安之却解释说那是他和他的侍卫常青闹着玩呢。周子琰也不好掺和别人家的家事,便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