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给这个小王八蛋迅速升个科长,或者调到某个中心去当个办公室主任?有个头衔,是不是反而容易钳制他一些呢?
恩,这是一个好主意……一石五鸟的好主意,一方面,迎合了现在省局不少人对这个年轻人的赞誉,不要显得自己妒忌;一方面,给群体处那个傻子罗建国敲打敲打“你的人,老子让升就升”;一方面,也是示好于这个石川跃,虽然自己算是“太子党”的尾巴,但是给自己这个昔日老上司的侄子一点甜头,也是没坏处的;一方面,可以试探试探老刘的态度;最后一方面,也许真的应该试探试探石家和柳家的态度?
就这么办!
他决定明天就去见刘局,谈一下石川跃这个年轻人“很有国际先进管理经验”,“可堪培养”,至于调任的职位么……干脆调到团委去?那地方正好有个空缺,去体委下属团委做个社团联的主任?好主意啊。那种职务,看似独当一面,其实毫无内容,却有点小油水,又很悠闲。最妙在和实际的体育业务脱钩很远,将来最好能和省其他机关的团委来往多一些,一把推出体育系统去就彻底干净了……
想到这里,他几乎要得意起来,才要揣摩明天见老刘的措辞,电话却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条留言:“陈处,游泳队的全运名单已经拟定,后天会交到局里,请您过目后,再交刘局。——羡泽”
他看到这条留言,嘿嘿一笑,回了一个“知道了”。看似一条正常的工作留言,他却明白背后的意思。其实游泳队的全运名单,不过是例行公事,摆明了就是那么几个项目,那么几个参赛人员,游泳队领队老崔特地发这条信息过来,背后真正的意思是心照不宣的“小鹿的事情搞好了。”
以小鹿的成绩水平,肯定是进不去正选的。不过游泳项目多,参加全运会本来就浩浩荡荡一支大军呢,随便在那个角落里给她塞一个替补备选名额,并不会太引入注目。小鹿是他长期包养的,连处女都给了他,跟他厮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比临时送上门的,他怎么也要关照一下。如果不是觉得河西大学太扎眼,他都有意给小鹿这次安排一个大学进修的名额,等她进了大学,一边训练,一年念书,一边再伺候老子……老子玩的,就不仅是个游泳运动员,还是个大学生了,回头叫她穿学生服给老子操过一遍后再穿泳衣操一遍,也更来劲……再毕业后弄进局里安排个工作,一直伺候老子直到玩腻了为止……
想到小鹿,不由又有点欲望升起,口干舌燥来。但是这会深更半夜一个人在家里,没有去找小鹿的道理,一时连徐泽远的电话都不想打了。从书桌上站起来,离开书房,来到女儿昔日读初中还走读时住过的房间,推开女儿的桦木房门,呆呆的看着女儿粉黄色可爱的小床……忽然,扑到那面床上,解开裤子,将自己的阳具直接压在那洁净的床单上,想象着自己压着女儿今天已经成熟到让人疯狂的身体,昔日青涩到让人挣扎的身体,开始扭动臀部起来,用自己已经渐渐坚硬的阳具,在那床单上一个劲的挤压,仿佛要在那很久已经没人睡的小床上,吸取到女儿的体香一样……
曾经有一年,就在这张床上,他曾经达到过他人生暴虐、刺激、快乐和欲望宣泄的顶峰,在这之前,这之后,无论他玩过多少女人,都从未再有这种感受。
“樱樱,樱樱……爸爸最喜欢的,还是你啊……”
第31回:陈樱,我的爸爸妈妈
陈樱洗完澡,吹干头发,穿着暖融融的米色抓绒长袖睡衣,一个人在宿舍公寓里,斜靠在懒人沙发上,划拉着石琼的ipad上网闲逛。
可笑那个李誊,也是真的执着,又来无谓的纠缠。室友石琼实在却不下他那冠冕堂皇的借口和死皮赖脸的精神,终于答应陪他去“准备一下校刊”。毕竟,石琼是校游泳队的一员,因为那女神级的清纯外貌特别阳光,还拍了一张照片作为校刊内页的一部分,也真亏的李誊能找到这么个突破口,就为了和石琼说说话,单独相处相处?难道也不想想,无论他怎么折腾,追石琼……可能么?真以为琼琼是那种因为男生长的高大帅气一些、会打篮球、在学生会当个“干部”、整两本校刊,就会动心的女孩子?不知所谓!
陈樱是发自内心的不耐烦这些校园里的所谓清纯浪漫“爱情”游戏。学校里的男生,幼稚到愚蠢,根本不能明白有些女孩,尤其是像石琼和自己这样的;她们早已经看惯了繁花灯酒、金樽玉杯,她们熟悉的那个五彩缤纷的世界,是那些男生还需要奋斗很多年才能掀开帘幕惊鸿一瞥的。
学生会?校刊?演讲?青春风采歌咏比赛?校队?学分?校级运动会?大学生联赛?……在陈樱眼里,根本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她也打篮球,也打排球,即使参加篮球队的训练时也很认真,但与其说要争冠夺牌,为河西大学争夺更好的名次,倒不如说她知道篮球能够带给自己别样的运动魅力和更好的身材。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丑陋?外面的世界很物质?关键是,外面的世界很真实,而校园里的一切,才是虚幻的海市蜃楼……陈樱非常肯定这一点。
继续划拉石琼的ipad,一时心动无聊翻到相册里,有一张照片,一个高贵美丽的少妇,抱着一个初生不久的婴儿,身边还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的合影。这个女人……是柳老师年轻时候么……简直美到让人窒息啊,那个抱着的小孩子是琼琼吧?真可爱……那么那个站在地上,拽扯着柳老师的裙边的小男生,就是琼琼的哥哥石川跃吧。
柳老师的气质,简直是像是古典文学里描述的王妃一样,为什么可以用那么简单的羊毛衫,就穿出这种能慑人魂魄的味道啊,等我到了柳老师那个年纪,也能有这样的魅力么?……听说琼琼的爸爸居然因为一个年轻女人,就和柳老师离婚了。简直不可思议,男人究竟懂不懂欣赏女人?还是说,只要是男人,哪怕碗里有个温婉典雅的名门千金,也要在锅里捞个青春纯洁的娇俏小妹?
看着……看着……看着照片中,柳晨那淡扫娥眉、温婉娇羞、慈爱欢娱的微笑;看着……看着……看着石琼在努力伸起不知道想抓握哪里的肉肉小手;看着……看着……看着川跃那小男孩穿件西装小背心,装小大人般酷酷的呆萌表情;看着这种真正亲人才有的,一家人温馨伴随的天伦之乐,却让陈樱神色渐渐黯然了下来。她越看越呆,越看越痴,鼻子里传来的一阵陈酸涩,眼眶渐渐湿润,心脏这里,有一种绝对不是“心情”,而是如同心脏病犯了一样,能够真实感受到的生理上的疼痛:“妈妈……妈妈……”
那是陈樱连和石琼都没有说起过的,内心深处最痛楚的往事回忆,和她对父亲陈礼最真实的感情:依赖却又蔑视、追随却又厌恶,乃至发自内心的……仇恨。
母亲在陈樱十岁那年,就查出了乳腺癌,治疗挣扎又反复了三年多还是去世了。父亲陈礼在外表上是个受人尊敬的国家级金哨裁判,其实上在陈樱看来,就是个流氓。除了一开始几个月的勉强伪装出来的关爱,在那三年里,父亲一天到晚在外头很少着家,美曰其名是忙工作,其实就是鬼混。虽然在母亲病重的时候,肯花大价钱雇了个高级护工照顾,但是自己,却是明显厌弃母亲那焦黄枯瘦的面容和一摊子屎尿邋遢的病务,常常都不归家。
陈樱从十岁开始照顾母亲,一直到母亲去世。没有经历过那种真正照顾癌症病人的琐碎煎熬时光,人们很容易把这件事情说的太轻松太简单太一笔带过。而实际上,那是非常难熬的岁月,即使是父母子女兄弟姐妹这样的亲情,有时,也很难禁受住这样的考验和日以夜继的折磨。
好在父亲总是能给到家里足够的钱,来购买足够的药物、器械、家用、甚至来购买各种能够帮小陈樱和母亲减压的生活所需。虽然他自己,却很少愿意承担起最痛苦的那部分照顾母亲最细碎的责任。也许母亲在他的眼里,从一个亭亭玉立的美少妇,变成了一个病怏怏的苍白脸庞枯瘦躯干的病人……他无法面对吧。
公平的讲,母亲最后那几年,也确实有些“生人难近”的意思。和很多小说中描写的,病人或者是勇敢乐观的和病魔搏斗,或者是慈祥坦然的等待死亡的降临都不同,现实世界中,人们面对死亡,会变得恐惧、偏执、疯狂、哀怨……看病花钱毫无效果后,吃古怪的中药、信恶心的偏方,把家里弄得一团污浊的药气……后来还在信仰中寻求解脱,先是信佛,后来改信藏传密宗,后来干脆信上了印度教,在家里办一些神神叨叨的仪式,念叨一些不知所云的咒文……人也变得更加脆弱敏感,有时哭有时笑,一开始还过问过问陈樱的学业和训练,到了最后那段时光,自己都已经生活在一片混沌中,当然也很难好好照顾好小女儿。甚至邻居之间都在传言说母亲其实是精神崩溃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陈樱也未尝不恨母亲,在她最需要母爱,最需要照顾的岁月里,母亲其实早早的向病魔投降了。很多人以为死亡才是向病魔投降,其实当你开始恐惧,开始疯狂,开始折磨身边的人的时候,你就已经向病魔投降了。母亲对她来说,当然也有童年时美好的回忆,但是更多的记忆画面,永远是一个躺在床上,捧着经文,发出低沉哀叹,在呢喃着不知道说些什么的女人。她甚至有时候会拉着小陈樱一起看那些经文,咒语,咏唱那些诡异的诗词:“诸天帝折磨诸鬼蜮,阿修罗却偏要笑,那笑容如同妖邪……”
从那时候起,陈樱也憎恶宗教。
但是她更恨父亲。虽然她对父亲也无可奈何,幼小的她报复的方法,只能是脾气越来越大,以及更多的物质索取:最好的药,最好的书,最好的衣服,最好的食物,最好的装饰品,最好的电脑,最好的脚踏车,最好的球鞋,最好的手表……一切都要最好的。
谁都会胡扯两句什么钱不是万能的,钱当然不是万能的,但是金钱所能购买来的物质财富,至少可以减少人生的压迫感。
她很早熟,身体也发育的非常迅猛,尤其是身高,上初中时已经一米六了。十一岁她就学会了喝酒,虽然她其实并不喜欢酒精的味道,也根本体会不到酒精有什么美好的,但是她依旧尝试了啤酒、红酒、威士忌……她甚至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很早就开始疯狂的手淫……她无所谓是否感觉到羞耻,她很小就看过网站上的所谓色情图片色情视频,她其实也似懂非懂,但是触碰自己刚刚发育的乳头和阴户内壁所能带来的,那种高潮欲起的感受,至少能让她获得片刻的安慰。
她一直没有谈过什么男朋友,当然,以她的样貌,从很小时候开始,就有男生甚至高年级的男生,来她这里挨挨蹭蹭的,她有时,也会假以颜色,略微和男生们玩笑一下,甚至不介意个别胆大的男生,装亲热的拍拍她的肩膀,甚至屁股……毕竟,即使是刚上初中那会,她的身材,已经发育的如同高中生一样了,在高年级的男生们眼中,她简直是个尤物。但是,她不相信什么爱情。
看着母亲的样子,她格外的明白生活的残酷……不是每一段相爱,都会化成苍苍白头时,两个老人在床头的厮守;不是每一段婚姻,都是充满了浪漫的喜悦、即使泪水也洋溢着幸福感。在自己的家庭里,就只有痰、屎、尿、甚至还有恐怖的神像、恶心的药丸、装神弄鬼的咒语……无数精美奢靡的家用物品,和很少回家顾看的父亲。
人们怕死,人们怕穷,人们怕承担责任,人们怕面对现实,人们甚至害怕年轻时候爱过的女人,在化疗落发后的苍白恐怖的脸庞……所以人们丑态百出。才那一点点年纪的陈樱,就已经学会了面对冰冷而污浊的现实世界。
那时候开始照顾母亲,她也就学会了尽力冷冷的笑……除了笑,她还能怎么样呢?
“诸天帝折磨诸鬼蜮,阿修罗却偏要笑,那笑容如同妖邪……”母亲教她的诗词,她记住了这句。
到后来,自己快上初二时,母亲终于还是过世了,父亲哭得呼天抢地,几乎昏死过去。他的悼词:“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再遇到丽儿,再向她求爱,再和她结婚,但是这一次,我肯定不会再因为比赛而离开她,因为工作而疏忽她……我会每一分每一秒的陪伴她……每一分每一秒……但是此生缘已尽,情永远在,此生对我,除了体育事业,已尽没有任何内容和意义,我只盼望来生了”。真是闻者动容,听者落泪,一旁来致哀的领导同事们都为之感叹。但是在一旁捧着母亲相片的陈樱,却又一次露出她那标志性的,诡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