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学自嘲道:“所有人看到我,不是咒骂,就是害怕,只有你过来和我说话。”
温学的话像是把刀,狠狠插在石琛心口,石琛咬了咬牙,记得十年前初见温学,那样的冷漠孤单,温学周围像是有堵无形的墙,把自己围在其中。
他因为好奇而接近,将近花了半个月,天天厚脸皮凑去说话,才让温学看了自己一眼。
“我记得,那时你说现实的神情,神采奕奕,我喜欢那样的你,因为喜欢,所以我不能让你变成那样的我。”温学带了鼻音,呼吸略重。
“我只是想你能好好活着,就满足了。”
石琛一下说不出话,不知道说什么,对温学的说的,在意识世界里他已经能明白,只是有点气不过,想耍个小脾气,没想戳伤了温学的心。
温学捂着脸不知石琛在干嘛,听到床上有动静,过会儿被人抱住。
他抬手捏住头顶的手,哽咽道:“这些年,我很想你。”
石琛平常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心特别软,况且十年,他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和家人和解,虽说家里的老头对他还有膈应,终究每年总能团圆多次。如果温学因自私困起自己,他肯定会遗憾一辈子。
冲这点,他对温学的决定是充满感激的。
后来他搬出来,特意离开家到另外个城市的原因,是不想真哪天找到个男朋友,惹来街坊邻居闲言碎语,让父母难堪,才跑了这么远。
因为记不起,所以不难受,也无须去煎熬相思之苦。
他头搁在温学手背,低声说:“恩,我知道。”
借用这叫温学的人的身体两年,还没感觉过这样强烈的情绪起伏,温学心里五味杂成,拉下石琛的手,用力抹自己眼角,抱怨道:“做人真麻烦。”
石琛听到这句带哭腔的话,怔愣片刻,才明白温学话里意思,心疼的情绪顿无,噗嗤笑出声。
温学侧头斜瞟,“有什么好笑,我说错了么,人类的情绪真是太难受了。”
石琛一通乐后,忽然想到同住在洋房里的兔丸子,握住温学的手,神情郑重地说:“别让兔丸子知道你的身份,除了我意外,任何人别告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借用别人的身体,出现在这里。但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噩梦游戏跟你在这有关。”
温学抬起头,眼圈还有些泛红,呼吸平缓说:“兔丸子估计已经知道了。”
知道他俩要进梦境,兔丸子不放心在边上守了整晚,清早温学还没醒前,接到条微信,西安醒来马上发来的。
梦境中的事,西安记得不全面,不过光他刻意记住的几件事,七七八八拼凑下,足够兔丸子去推敲温学的身份。
时近中午,石琛回笼觉睡醒,发现温学不在身边,他穿了套水灰色居家服,看见温学和兔丸子正在那说什么,不像是在吵架,但两个人都皱着眉。